房间里没开灯,外面隐约有点朦胧的光,看这样子,大抵是晚上。
可他出医院时已经接近黄昏了。
……他不会睡了一天吧。
江余朔挣扎半晌自己坐了起来,他实在有些消受不起祁倦的疯。
他坐在床上,先是看见了一片狼藉的房间……这架势,看着像是被人拆了,还是拆成了废墟。之后他看见了自己手臂上的勒痕,身上更多的青紫的暧昧痕迹。
江余朔:……
他忽然觉得好疼。
他想起昨天祁倦身上的伤,又看着这片废墟,他想,这估计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了。
他病后,是又和他打了一架吧。
江余朔实在想不起那些事情了,而就在这时,他听见门锁的动静。
门开了,提着一袋东西的祁倦进入了房间。
祁倦没觉他的异常,又或许是没关注这边的情况,他自顾自的开灯,然后才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大约是江余朔那时的表情太过于茫然,他带着身上的痕迹呆坐在床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眼里有种没缓过来的呆滞。
祁倦收回目光,语气不自觉放柔,“醒了?”
祁倦把手里那袋东西放在了桌上,他接了一杯水,走了过来,“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江余朔其实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某个地方痛得不正常,但他现在不太想面对祁倦,于是就接过水,沉默。
他喝完水又随手把杯子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他不打算说话,可祁倦却在现在抱住了他。
没有什么防备,江余朔现在也没心情管祁倦什么疯,他只觉得祁倦扑上来时他的腰好痛,于是他扛不住力往后一躺。
祁倦就靠在他身上,呼吸落在他的颈间。
“对不起。”
“你先起来。”江余朔牵扯到痛处,呼吸都放轻了一点。
“我不想你把我认成其他人。”祁倦说的时候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伤害到了你,对不起。”
江余朔能理解这件事,毕竟祁倦以前也有心病,不开玩笑的说,他早在很久以前就体验过祁倦的偏执和内心的扭曲。
他本就是控制欲很强的那一类人,自然也不接受不了他这样对他。
这事本来也怪他,昨天他那个状态本就不该出院,但他偷溜出来乱跑,还病和祁倦打了一架,又把他认成了祁萧。
可江余朔现在不太想解释,他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
“祁倦,你……这样压得我好疼。”江余朔言简意赅,“我不舒服。”
祁倦沉默两秒,起身,又把江余朔扶起来,还特意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你没必要道歉,是我病了没控制好自己。”江余朔先把错揽了下来,他看着手上不知道是在哪里撞的擦伤,“我确实……病重了。”
祁倦深知是自己的问题,可江余朔这么一说他有些语塞,一时接不上话。
沉默许久,他说,“我昨天去医院,听到你和陆立夏说的话了。”
江余朔:……
“你说我给你一种无限接近祁萧的感觉,但你说不清。”祁倦低头看他,“其实这才是你容忍我在你身边的原因吧。”
江余朔没说话,祁倦沉默一会,又问道,“所以我们最初认识的那一晚,你对我喊的哥哥,也是喊他对么。”
这件事太久远了,江余朔记不清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大抵也是如此,因为那时候他觉得……
“是气味对吗?你很喜欢沉木香水味,是因为祁萧喜欢用这种香水,而那天相遇时,我刚好用了这种香水。”祁倦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平淡了一些,“所以意识不清的你把我认成了祁萧,主动来抱我。”
“我当真就这么像他么?”
这个问题江余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最开始认识祁倦时,他确实如他所想般包含了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