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转眸,就见沈砚礼正坐在桌前,小心的将红糖一点点加在苦药中,还不忘呢喃提醒自己,“太苦了,安儿喝不下的……”
司槐不像他
司槐的心猛地抽痛,看着掌心咳出的一抹赤红,垂眸不语。
沈砚礼闻声,端着兑好红糖的汤药,坐到司槐身旁,盛一小勺吹吹喂到他唇边。
司槐瞧着药碗中映出自己眼中的挣扎,轻吸一口气,藏下眼底忧伤,抬眸露出一丝浅淡笑意,“这点小事,怎好劳烦殿下。”
司槐端过碗,仰头豪气的一饮而尽,被这药苦到红了眼,连气都不敢喘,生怕再闻到那味道的话,自己会吐出来。
司槐将碗递还给沈砚礼,望着眼前人眼底的愕然,心底多了份满足。
这一刻,他总跟沈砚礼心中的安儿不同了吧。
沈砚礼接过碗,似乎是也意识到这点,没再看司槐,端着碗起身语气有些失落,“槐儿真乖,喝完便早些休息吧。”
沈砚礼说完便要离开,而司槐眼底闪过一瞬慌乱,伸手拉住他,望着他的眸中透着期待,“殿下,今夜不歇在这吗?”
“太医曾言,槐儿需静心调养,以复康健,近日孤不宜多扰。”
司槐不相信沈砚礼未察觉他的期待,可他却只看到沈砚礼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眼底没多少担忧与爱意,收袖离了司槐的卧房。
三七进来收走药完时,似乎说了什么,但司槐已经听不进去了。
悔意折磨着他的精神,司槐平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再难入眠。
司槐懊恼的反复在心底训斥着自己……
为了姐姐的幸福和自己不必再回绮梦楼,为人影,就是司槐应做的事。
可他竟然因一时的情绪,妄想得沈砚礼的爱,闹情绪似的故意做出不符合那人的举动。
“司槐,镜中月,水中花,怎就当真了那……”
睡意全无,心绪烦乱,司槐坐起身推窗望月,却忽闻一阵古筝的琴声。
从府苑深处传来,琴声初起,宛如夜风轻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细腻而温柔。
然而,随着旋律的深入,那琴音渐渐变得急促而激烈,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撞击着听者的心房,透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伤感。
守在外的三七走到窗边,同他一起望着月,感叹道:“哎,又是这首曲子。殿下每逢心绪不宁,便爱在这府苑里抚琴,今儿个怕是又因公子的身子不适而挂念着呢。”
司槐只得苦笑,并不作答。
直到琴声渐渐消散在夜风中,司槐才主动开口,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些,“三七,你可听闻季黎安?”
司槐有些不确定自己将这名字记得对不对,但见三七一瞬间惊恐的状态,便知自己说对了。
三七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惊吓,四下顾盼,低声追问,“哎呀,公子,殿下早有吩咐,府中不得再提那位贵人,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