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州军营靠着溪水,盛夏的傍晚,也比别处稍凉快一些,自有它独特的风景。
接风宴的地点选在西南临溪水边的草地上。
地面铺了毛毡,矮几上放着时蔬、海鲜和瓜果等吃食,与上京城的宴会相比,不够精致罢了。
几位公公在宫里跟着贵人们得脸,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更是斜眼看人,心想越王也不过如此。
人都到齐,越王才命人每个矮几上摆上酒盏。
越王端起酒杯对着指挥使赵谦说道:“军营条件有限,略备些薄酒,给诸位接风洗尘,本殿先干为敬。”
军营明令禁止饮酒,越王明知故犯,这是要拉近关系还是拉大家一同下水?
几位公公眼对眼,更是不屑,心里有了计较。决定将计就计,看看这越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指挥使从来到现在,一直板着个脸,并未多言,此时颇有些乡随俗的感觉。
跟着端起酒杯,说了声:“殿下,中郎将,请。”
干脆利落干了杯中烈酒。
秦泱带来的护院,早就换了装扮,他们平日里不拘于军营里,并不呆板,很有几分洒脱豪迈。
酒过三巡,秦泱已把三位公公灌了五分醉。
赵指挥使适时提醒:“几位公公,酒再好,也莫要贪杯,我等虽是带着旨意来的,但也要遵守军营里的规矩。”
说的三位拉下脸,登时有些不高兴,秦泱见状,吆喝道:“这位赵指挥使,你也忒扫三位公公的兴致了,你怕,你可以不喝啊。”
“殿下背着处分端上酒,不领情便罢了,三位公公可不是军营的将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再看看,出了这练武场,算不算是军营地界了?”
“几位公公想必从未出过远门,这次呢,就当散散心,来,兄弟们,都满上,满上,我们敬三位公公。”
赵指挥使黑着脸,冷眼看着几位蠢东西被灌的得意忘形,言语上更是不避讳。
烂泥一样的阉人,浑浊着双眼,嘴里说着荤话,更是放肆,竟拉着秦泱的袖口,就要摸上去。
秦泱是谁,秀目圆睁,上去一脚踹翻阉人。
还不解气,待要再上前,十一拦下人,说道:“中郎将消消气,宫里来的,娇气了些,别把人踹晕了去。”
不然还怎么进行下一步。
其他两位公公,一老一小,酒醒了一半。
看见同伴被打,怎能袖手旁观,尖细的嗓音骂道:“好你个贱人,这是军营,竟敢如此猖狂。”
“我们代表的可是大越,如此目中无人,莫非是越王授意不成?”年长一些的公公眼睛盯着上方质问。
不待越王话,“啪啪”一人面上挨了两耳光,直扇的老公公面上抽筋。
谁能知道始作俑者是谢昭砚姑娘呢。
天刚擦黑,谢昭砚就被赵昀赫带到溪水里,就为了啪啪打脸。
三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先打起自己人来。
没占上秦泱便宜的公公怒骂:“钱儿,你敢打老子。”
“大师父,钱儿没动手啊。”
钱儿小公公嘴里叫屈,又是“啪啪”两声,极为响亮。
“哎哟,他娘的,钱儿你个狗东西,长本事了,也敢对你二师父动手?”
一时间乱成一锅粥,就连指挥使赵谦端着酒杯看起戏来。
狗咬狗,一嘴毛,三人滚做一团,大师父和二师父把瘦猴一样的钱儿压在最底下。
钱儿公公动弹不得,耳边传来诡异的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