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放弃。”顾野微微一笑说,一个很努力?地笑,“除了她,我很难再喜欢上任何人,如若真的有放弃的那一天,那就是她找到幸福的时候,当然我也会为她开心。”
和纪曦如的饭局结束回?来路上,顾野忽然有一阵子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嘴硬,那么逞强,她可是纪千妍的亲姐姐,有她相助的话,会更加有希望吧。
算了,已经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在奋战一个月期末考试后,江城大学?的寒假到了,由于学?校宿舍不给?学?生提供假期住宿,顾野不得不按部就班回?家。
打了个电话问星烟什?么时候一起回?家,沈星烟在电话里说道:“小野我寒假就不回?去了,反正回?去也是和老头两人大眼瞪小眼过年,不如留在江城,还?能时不时和纪曦如在一起。对不起了呀,要让你一个人回?去了。”
“没关系,星烟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我们?明年开学?再见。”
挂掉电话,顾野独自踏上返乡的火车。
为了省钱,顾野选择的是最便宜的绿皮火车硬座,本以为爸爸妈妈会在家做好饭等她,事实上她想多了,那是别人家的爸妈。
家里还?是老样子,除了乱了点和她半年前出门没多大变化。
“是小野回?来了呀。”住在对门的阿姨冲她打招呼。
顾野礼貌一笑,道了声:“阿姨好,您知道我妈去哪了吗?”
对方瞬间脸色尴尬起来,“可能又去打牌了吧。”说完悻悻地下楼离开。
顾野回?来的时间,她特意提前在手机上知会过,却还?是这样一个人影见不到。
或许是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除了稍稍有些失落,倒也还?好。
午餐给?自己煮了碗面条,清水面条,加了个荷包蛋,两片青菜叶子,顾野就这样解决了一顿,而后洗了个澡回?到房里补觉,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她现在头脑昏沉。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顾野醒来时房间一片漆黑,被黑暗包裹的她浑身感到不安赶紧将灯给?打开,此?时是夜里九点,她出来接水喝,两个人依然没回?来,倒是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
妈妈:冰箱里有菜自己弄点吃,我跟你爸估计很晚回?去,不用?等我们?。
顾野不觉得饿,又重新回?房,困意全无?的她开始上网找寒假的兼职工作,她想要尽可能地多赚钱,这样才不会面临没钱的窘迫,才不会被逼着去找亲戚借钱,才会稍稍觉得安心。
翻了好几十个工作,投了几个简历,不知不觉在床上又睡着,第二天是被外面叮呤哐啷的声音给?吵醒的,顾野开门出来,爸妈回?来了,还?买了不少东西。
“姑娘,猜猜你妈我昨天赢了多少?”
顾野不想猜。
女人又继续激动?地说:“这个数。”她用?手势比了个八字,看?样子应该是八百。
“给?你买了爱吃的水果,还?买了一条鱼,现在让你爸去做,给?你好好补补。”
顾野走到桌前,瞥见一塑料袋的芒果,不由道:“我对芒果过敏。”
徐凤兰有些尴尬,“这是我们?吃的,苹果,还?有梨,是你能吃的。”
顾野淡淡嗯了一声,早已习惯,如果不是他们?俩就她这一个女儿,顾野真的会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吃饭时,徐凤兰旁敲侧击问顾野这个假期有什?么安排,比如谁谁的女儿要去做家教给?人补课。
“吃完饭我就出去面试。”顾野没什?么感情地说。
“我家姑娘就是懂事,知道为家里减轻负担。”徐凤兰也颇有信心放话:“这两天我手气好,争取再多赢点。”
“爸你也去吗?”顾野没抱什?么希望问。
“我不去了,接了个活,大概要忙几天。”顾家明说。
每次听见爸爸说要出去做事,顾野心情会好很多,这样至少证明,他们?家里不是她一个人在卖力?。
只不过他的工作并不是那么稳定,行情不好时,可以十天半个月待在家里,忙的时候,一个月可以做二十多天的活。
但?顾野的爸爸有一个很不好是毛病,就是嗜酒,每个月花在这上面的开支并不小,从小到大她从亲戚们?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当年的投资失利,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不喝酒根本睡不着,要不是酒,当年那事或许根本抗不下来,染上这个毛病就很难戒了。
顾野从前也会对他们?心生埋怨与不满,为什?么他们?不能像其他的父母那样好好生活,或许对遭遇了那样挫败的他们?而言,能够将顾野抚养长大已经不易。
顾野心里再恨他们?,他们?终究是父母,对她的养恩不假。
时间久了,想通了也就接受了,毕竟除了接受,她也没有其他能改变现状的办法。
顾野很快找到了一份寒假一个月的服务生工作,两千块钱,在长乐县这是最普通的工资。
向她这样的年轻人,大多服务于前台,年长的阿姨奶奶们?则忙于后厨刷碗。
在这里工作的年轻人,有许多没有太高的学?历,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当有人问起时,顾野也从不会炫耀自己的学?历,更不会以高材生自居而瞧不起他人,在这里的她无?非和大家一样,普普通通为生活奔波。
日子过得很快,顾野的工作还?剩明天最后一天,明天是大年二十九,她在本子里计算日期,想着就快拿到工资了。
这天下班回?来,是傍晚,顾野家门口站了三个大汉,陌生面孔来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