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什么,工资不想要了?消极怠工是要扣钱的啊!”段盛阳无法,只好稳准狠地点了上班族的死穴。
这招果然是有用,猢狲们立刻闭嘴,该干嘛干嘛去了。
打发了一堆八卦爱好者,段盛阳松了口气,推门进入办公室,慢慢啜着他的花旗参茶,将养生准则进行到底。
刚啜了两口,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段盛阳心里一乐,直接接了电话让接待的人把他亲自挖来的美编带过来。
自从段盛阳调走以后,岑林就没怎么跟他联系过。本以为这人当了责任编辑该严肃点了,结果到了一看,比以前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这样居然意外地跟同事处得非常不错,上班的时候各干各的,下了班就可以约上一块喝几桌。
岑林刚踏进编辑部就受到了员工们全方位的注目礼,半是探究半是八卦,还觉得自己的镇定自若伪装良好。
岑林:“……”
果然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员工。
段盛阳一见人来了,立刻亲热地给他倒了杯茶:“老弟,你总算来了,想把你拉过来真是太不容易了。以前你有个工作室走不开,现在你可没理由拒绝我了吧?”
岑林不见外地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坐,把热茶捧在手里捂着:“你这是看准了机会釜底抽薪啊。”
“对你总得动用点特殊手段吧。”段盛阳在办公桌边坐下,打量着岑林的脸色,“我知道,让你过来做画师实在是大材小用,委屈你了,但你哥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岑林喝了口茶,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老段这一棋朋友情谊是有,毕竟曾经合作的时候也还是很愉快的,双方都拿到了好处。可是这回老段明显是野心更大,连着他人也拉来了。
看上去从头放弃了一个工作室确实委屈了他,但在画坛上,只要沾了剽窃二字,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没做过此事,要重新获得收入也没有那么容易了,所有想跟他合作的人心里都要多一层戒备,效果自然就没有预期那么好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卖掉工作室。
他要是在段盛阳这里就职,待遇肯定不比从前,倒也不用四处奔波,也算有个安身的基本条件了。段盛阳为人仗义,这里边虽然也有算计的成分,以后却也不太可能会用这种事辖制他,况且他跟段盛阳私交也算不错,欠他一个人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盛阳这人,什么都考虑过了,知道他对这样的条件没有抵抗力,就等着他呢。
段盛阳两手交握放在桌子上,一双不大的眯缝眼牢牢盯着岑林,内心还是有点紧张,但要表现得胜券在握才行。
岑林把杯沿抵在唇边,微微勾唇:“委屈点就委屈点吧,反正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也不能更坏了。”
段盛阳顿时松了口气,笑容大大地在脸上晕开:“就是嘛。一会签约合同就送过来了,今天就和编辑熟悉一下,明天就正式上班吧。”
他站了起来,伸出右手:“那咱合作愉快?”
岑林也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盛光律所每天都有晨会,除了有案子要报告的律师还有管委会主任,其他人基本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不过不管有没有案子要汇报,谢子夕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能汇报了的案子基本都是解决了,没有案子汇报就更不关她的事了。
晨会结束后,小年轻们赶紧一窝蜂出去了,谢子夕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宋连走得稍晚些,跟在谢子夕身后:“昨晚又没睡吧?”
谢子夕摘了黑色细框眼镜,抬起一双杏眼看了看他:“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不熬夜,这个案子的报告可赶不出来。话说开会不是业务部长的活么,拉着我们俩来干什么?”
“这案子挺大的,又是我们两个一起解决的,叫我们过来,我看我们多半是有好事了。”宋连说。
谢子夕十分怀疑地挑起眉,没有接话。
刚解决了个大案子,刑事组的人都开心得好像是他们办的案子似的,真正有功的谢子夕和宋连反倒显得有点不上道了,看着像是两个人孤立了整个组。
付佳佳是谢子夕的律师助理,心细如发,就是胆子有点小,不敢跟着众人瞎胡闹,只好来拽谢子夕的胳膊:“姐,这下你能休息会了吧!”
“谁知道呢。”谢子夕没回答,宋连倒是抢先一步替她回答了,“她这个运气向来是背得不行,估计是上辈子干了什么了不得的缺德事,该。”
谢子夕白他一眼:“我运气是不怎么行,总比至今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某人好多了。”
宋连:“……”
谢子夕这个人,长了一张白净可爱的娃娃脸,一双亮晶晶的杏眼极具欺骗性,齐肩长的自然卷发把脸又修饰得小了一圈,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瓷娃娃。就是脸冷了点,嘴毒了点,不说话还能当她是个冷面娃娃,一开口就永远把人往崩溃的边缘逼。
付佳佳已经来了两个月了,早就习惯了这对搭档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据她观察,庭辩能力两个人不相上下,要是论歪理宋连铁定吃亏。
谢子夕没跟宋连多做纠缠,径直坐在自己座位上闭目养神去了。
她跟宋连师出同门,都是云大法学系毕业的,算起来宋连还应该是她的师兄。宋师兄作为一个跳级高材生比她多了几年的社会经验,人办起事来是挺成熟稳重的,但不知为什么,总喜欢在她的雷区反复试探,偏偏自己又捞不到什么好,有的时候谢子夕都有点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