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谢子夕看着手机认命地闭了闭眼,“我同事叫我一起吃饭去,说好不容易有空了要趁此机会赶紧浪一把,说不定明天又有案子要我们上。”
“是跟那个宋连?”
“是啊。不只是他,半个刑事部他都叫来了,规模浩大,他们不喝死不算完了。”谢子夕瞟了一眼岑林,又补了一句,“不过也就是他们互相灌酒,律所的人都知道我不行,不会来为难我。”再说了,有宋连在,她连酒杯都摸不到。
这一句找补得有些多余,岑林寻思着谢子夕可能是还记着昨晚的事,更加不自在了,用拳头抵着嘴唇干咳两声:“你不是要去监狱吗?赶紧去吧。”
木耳喵喵地叫着,对于铲屎官的表现非常羞愧,把猫食盆里的牛奶舔了个干净,一扭一扭走到门边目送谢子夕出门。
听见关门的声音,岑林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瞧见木耳那嫌弃的眼神,那种憋屈就更明显了。
他抄起拖鞋走过去佯装要打它:“看什么看,小心今天不给你猫粮吃!”
对于他的威胁,木耳已经习惯了,听闻此言只是非常敷衍地打了个哈欠,抖了抖耳朵,跳到沙发上挠有兴致地折腾起了遥控器。
岑林也跟着仰坐到沙发上,从木耳爪子底下抢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准备享受一个毫无压力的休息日,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之内他就要发工资了。这是他的第二个月的工资,跟他以前的收入是不能比,好歹手头也宽裕了点。
电视上放着新闻,岑林意向不喜欢看这些,直接换到了电影频道。好巧不巧,电视上刚有了画面,出现的就是景薏的脸。这是个采访类的节目,景薏的新电影就快上映了。
看着现在景薏那张春风满面的脸,岑林第一眼居然没有认出来。不能怪岑林眼睛不好使,只能说景薏这几年变化太大了,完全不再是原来那个还带着怯弱的景薏了。
在岑林印象中,景薏虽然不至于在人面前话都不敢说,但是由于家里的大人一直都很强势,处事方面还是远不如谢子夕有主见,内心戏贼多,就喜欢编故事,能让她坚定到寸步不让的只有写作。看样子她现在是当了编剧,算是实现了她的梦想。现在想来,韩勋如愿当了警察,他也把画画变成了自己的职业,互相认识的几个人里,好像只有谢子夕没能做成自己喜欢的事,活得也最没意思,一副掉进钱眼里的样子,任谁都想不到她曾经也是个搞艺术的。
电视上的景薏看起来气色很好,完全不像几年前一样显得单薄好欺负,她妆容精致、谈吐得体,要是表情冷淡下来,就像是翻版的正经时的谢子夕。
没错,真的像谢子夕。不是五官像,是气质像,只是比起谢子夕少了点冷意。
主持人非常有礼貌地引入话题:“据您透露,这次《落笔生花》可谓是您写的最压抑的剧本,能跟我们详细说说您创作的心灵路程吗?”
景薏的眼神一瞬间有点飘忽,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她大大方方面对主持人,微微一笑:“的确是写得比较痛苦,我写剧本很容易自我代入,导致很多时候都很情绪化。霍薇这个人物我构思了很久,最理想的效果是要她在戏里活得真实,痛苦也好,开心也罢,最终都要通过她直观地传达给观众,所以霍薇的设定花了我不少时间,可以说是陪着这个人物又活了一次。”
“有人说这部作品就是您的自传,可是我们对您的私人经历的了解仅限于您的职业生涯。关于这个问题,您能具体给我们说说吗?”
“这个嘛……”景薏拉长了尾调,把别人的胃口吊足了,最后却只是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很多作品都有这样的传言,什么那个角色的原型就是谁谁谁,有人信也有人不信。《落笔生花》也是同样,是不是我的自传,二月十四号,各位自己去电影院一探究竟吧!”
主持人暗暗咬牙,最麻烦的就是遇到这样的访谈对象了,自己的事说得少的不能再少,一点看点都没有,怎么提高收视率?
主持人接下来又问了几个偏私人的问题,景薏岿然不动,有来有往地挡了回去,丝毫不管对面主持人脸色已经难看得像锅底了。
岑林忍不住发笑,别都不说,就这气死人的本事,简直是得了谢子夕的真传,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木耳看不明白铲屎官在笑什么,眼见着遥控器被占领了,转头去祸害岑林的手机。它爪子刚按了一下,屏幕就随着一声尖锐的信息提示音亮了起来,吓得木耳喵地尖叫一声,跳到了沙发的角落里。
岑林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是鑫华官方微博的信息,随着新刊发售和参与制作人员名单的公开,官博粉丝又往上蹭蹭涨了一大波,很大一部分是岑林和梁博怀的粉丝。由于两人的矛盾已经是总所周知的事了,难免有些粉丝就会有意无意地挑起战争,现在微博下面已经吵成一团了,官博不想惹麻烦事,找岑林本人来镇镇场子。
岑林看了看下面的评论,好家伙,真是无比的热闹。
[对面有点脑子好吗?梁画技是不错,可在圈子里口碑有多差你们自己心里你没点逼数吗?]
[说得好像岑林就是好货似的,前段时间的抄袭事件这么快就忘了?痴呆上门找你了吧!]
[同意楼上,这次的作品说是他本人原创,谁知道暗地里是怎么样的?博哥再差,总比抄袭的好。]
[脑子瓦特了吧,有没有好好看审判结果啊?分明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抄林哥的好吗,你不说话没人知道你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