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喃喃自语,后半句没有明说,可桑穆接住了下一句,嘴角一勾:“那便杀掉恶。”
二人等着丑时一刻的到来,但桑穆想要去见一见姜觅州,以自己本来的面目。
闹剧过后的深夜,寂静得不像话。姜府府中的大狗,都没了往常的声响,姜府上的人都已陷入昏睡之中。
江怡在桑穆的房间,商量着逃生的路径时,有人在门外鬼鬼祟祟,窗户缝隙中还飘进一股香味儿。二人对视一瞬,默契地配合着,桑穆屏住呼吸躺进了被窝,而江怡掩住口鼻躲在屏障后面。
桑穆闭着眼,不知来者何人,但江怡看得一清二楚。
那眉眼,哪怕带着面巾,江怡也知道,那是姜翊。
姜翊手中拿着绳索,狂妄自大地认为桑穆吸入迷药已经昏迷,便肆无忌惮起来。
“卑贱的女人就该去卑贱的地方,知欢楼里多的是人等着你。”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阴鸷。
知欢楼,南丰国最低贱的青楼,多是被卖进去的贫民女子,遭受的全是欺辱。姜翊居然想将桑穆绑住,扔到最低贱的窑楼里。
“原来你认出我来了。”
假寐的桑穆睁开眼,冰冷如刀的目光对上了姜翊的视线,悠闲地坐起身来,明明嘴角是上扬的,可嘴里的话却是如同阎王:“正好,你来了,我也懒得去寻你。”
惊讶于眼前女人突然醒来的姜翊,不过是惊诧了一瞬,便目露凶光,想要硬来,将她绑起来。
桑穆不动,脸上依旧笑吟吟的,眼看着姜翊上前的身影,一点点矮了下去。
姜翊虚弱地撑住身后的桌沿,恶狠狠地瞪着桑穆:“你做什么了!”
“觉得杀了我不解气,变着法子让别人来侮辱我,想让我自己了结生命?”
桑穆动作优雅地将双脚放到地上,一步步走到姜翊面前:“你看,如果我不惧怕你的权贵身份,你在我面前如同蝼蚁。”
“臭女人!你!我一定要让父亲把你千刀万剐!”姜翊用尽全力举起椅子,想要砸中桑穆。人没砸到,木椅碎了一地。
姜觅州?哈哈哈哈哈哈,千刀万剐,该是她将他碎尸万段!
“就凭姜觅州?我会杀死他,你们父子俩黄泉路上有个伴,好好说说,是死在了谁的手上。”
“你敢!”
全院寂静,任凭姜翊怎么怒吼也无济于事,桑穆无辜地眨眨眼:“我不杀你,自有人会要你命。”
“我看谁敢,我爹是驸马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桑穆闭嘴不言,眸子里的光,冷寂又嘲讽,看姜翊像是在看死人。她的姿态越发让姜翊受刺激,激得姜翊拾起地上粗壮的木块,抬手就要刺向她。
“江……江怡!”
江怡快步上前,握住姜翊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
“阿姐,救我!”姜翊迟缓地察觉到江怡是在阻止他杀桑穆,满脸错愕,哭得鼻涕横流“阿姐,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是你弟弟!”
沉默的江怡,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目光变得阴鸷起来,瞧着眼前狼狈的姜翊,夺过尖锐的木块,毫不留情地捅进姜翊的心口:“阿姐?我们江家可没有你这么肮脏的血液,你和你那个爹一样,痴心妄想。”
看着倒下后奄奄一息的姜翊,江怡喃喃自语道:“一命换一命,这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