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校园里就堆了好多雪人,千奇百怪的,玫瑰插在马桶上,vid-病毒,还有冰墩墩、兵马俑、维纳斯……
下午三人一同去吃了火锅,点了挺多菜,吃得也算开心,旁边一桌突然有女生说,“好想吃螺蛳粉啊!下雪天和螺蛳粉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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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明明和火锅最配。”
“切,明明和炸鸡、啤酒最配!”
“那你们看看,我们现在吃的是什么?是火锅!”
陈依依三人明显一怔,原本也算无边无际聊着天,碰了饮料,酣畅淋漓吃着菜,突然就安静下来,眼睛里有了泪光。
陈依依的五脏六腑痛起来,她放下筷子,借口去上厕所,黎珂走后,她知道她所有的快乐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所有人的快乐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所有的快乐,都带上遗憾。
她没有去北京,没有去中传,黎珂也到不了北京,看不见冬奥,也看不了北国的雪。
过往的所有美好都像是灯光斑斓下的玻璃碎片,没人不记得,但没人敢去提,但又只要稍稍有个缝隙回忆起来,就像是被尖锐的玻璃划破皮肤,碎片一点一点扎入到骨髓之中,痛到泪水决堤,痛到呼吸困难,痛到五脏六腑几近分裂。
陈依依躲在厕所里崩溃。
她都这样,又何况肖柯呢。
珂珂,天津下雪了。
茫茫的大雪,很漂亮,也是你喜欢的雪,想看的雪。
这个冬天,我们大家,还是很想很想你。
珂珂,你曾经问我,上帝究竟给肖柯关了哪扇窗,你知道吗?
你,就是上帝给肖柯关上的那扇窗啊。
陈依依用水胡乱洗了把脸,刚刚简直不敢看肖柯的眼睛,她觉得他眼里的光都碎了一地。
以前满心满眼是黎珂时,灿若星河,是亮晶晶的。
如今,眼底没有了少年昂扬的清亮明澈,有光,但那种光像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被锋利的剪子无情地一点点剪碎,透出的光再也没有汇聚点,随着时间流逝,光一点一点陨落、分散。
外面的余凯兴呼了口气,让眼底的热退下,抽了张纸巾,又夹了很多肉给肖柯:“柯柯宝贝,多吃肉、多吃肉。”
高中时他拍了很多照片、很多视频,也剪辑了很多视频,声称喜欢记录生活的他,喜欢回忆中带着梦核感的他,黎珂走后,却再也不敢打开那些视频。
肖柯埋着头吃菜,火锅冒出的热气早已氤氲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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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年月,凛冬已过,皓月长明,全国疫情解封,热搜上有句话。
去做想做的事,去见想见的人,去看想看的风景。
肖柯看着这句话,也只是笑罢了。
o年月日,转眼就是黎珂去世第二年,陈依依、曲靖辰他们早已开学,寒假时间一伙人热热闹闹来看过黎珂,又登门找老黎玩,老黎身体已经不能受寒。
月日这天早上,苏文搀着老黎来看黎珂,老黎呆呆地坐在黎珂墓碑旁,给黎珂拆了一个她生前爱吃的芒果味棒棒糖。
……
肖柯也飞回来了,老黎前脚刚走,他后脚到,从烈日悬空待到夕阳西下,一个人靠着墓碑和黎珂说了好多话。
不管黎珂有没有回应,他就是自言自语想说。
留住黎珂不可能。
那只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朝思暮想。
又和所有人装作若无其事、坦荡的样子。
“黎珂,我要去法国留学了,可能有一年我们只能微信联系,不过留学回来就能去魔法部了。”
大二下的肖柯已经参加了魔法部的遴选,并成功被录用,但因为奶奶身体的原因,选择大四才公派去法国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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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黎这两年总是幻听,黎珂去世的第一年回校教书,有次刚下课就晕在了教室门口,身体状况不再允许他回校教书,苏文强行让他在家休息。
但在家的老黎总感觉有人喊他爸。
爸!
爸!
爸!
他一回头,环顾四周,又现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人,精神状态总是有些恍惚,老黎真的受不了,去医院看心理医生,开了安眠药。
某天老黎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看着安眠药呆,于是吃了很多安眠药,嘴角挂着笑:“珂珂,爸爸来找你了。”
幸好被回家的苏文及时现,送去医院洗胃,捡回一条命。
苏文哭着求老黎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他是孩子们的榜样,如果他都这样,那孩子们又该怎么办?
老黎点点头,誓以后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