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被看得难受,悄悄扯扯牡丹的袖子。
“少夫人,您还是先入座吧?后面好看的歌舞百戏还多着呢。”
“哦。”牡丹回过头来往场地里一扫,这才发现,席位的设置有讲究。
上首三张茵席,正中一张空着,但茵席后面团团站着清华郡主的仆从,明显就是专为这里地位最高的清华郡主所设的上席。
左边一张,坐着潘蓉和他的妻子白夫人,身后是他那群艳丽殷勤的姬妾。
右边一张,却是主人席,本是她与刘畅的位子,却被清华郡主给占了。
而下面两排坐席乃是男左女右,女客们来得不少,早就将左边坐得满当当的,男客席虽还有空余,她却不能去挤。
下首,也就是她站立的地方,只有一棵孤零零的合欢树,并未设坐席。
她,竟然是没有地方可坐。
而此刻,除了刘畅与清华郡主以外,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奏乐的家伎乱了调,跳舞的纤素错了舞步。
众人的目光中有同情不忍,有幸灾乐祸,有不屑,有纯属就是看热闹的,但就是没有一个肯帮着她解围的。
潘蓉甚至对着她端起酒杯遥遥一祝,白夫人皱着眉头扫了刘畅和清华郡主一眼,却也垂下了眼。
林妈妈已经轻啜出声,雨荷因为愤怒而变得沉重的呼吸声也响彻耳畔。
可能大家都以为,这种场合,她还是躲开的比较好?
她今日若是败退,日后又如何还有脸面出来?
不过就是欺负她脸皮薄,这算得什么?还能憋死人不成?
牡丹朝着众人淡淡一笑,示意雨荷将她抱着的那件织金锦缎披风当众铺在合欢树下,她就往那上面施施然坐下。
她有的是好料子,不能坐茵席,就坐织金锦缎怎么样?
与那奸夫淫妇遥遥相对的滋味原也不错,什么是主位?
她这里独树独席,更像主位。
绿腰舞步已乱,再没什么看头,牡丹就坐在那里,抬眼淡淡地看着众人。
众人看她,她也看众人,讲到心理承受能力,她自问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