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特别强调:“那也得进去瞧瞧,打退堂鼓可不是我的作风。”
路漫漫看着满院子盛开异常的桂花,告知给其他人:“这些树之所以香气四溢,比平常的桂花还要浓烈,是因为常年被人血浇灌长大,而且,我闻到了关艳秋的味道,那种苦涩板蓝根的气息尚且留存在我们脚下的土壤中。”
“憋说,点到为止。”占星又想起那盒肉片,拧着眉毛,“你一个女孩子,都不。。。。不恶心么!”
路漫漫平静的说:“我之前的工作是在临终关怀做护工,见惯了。经常接触太平间的话,能抑制住想吐的冲动。”
檀西本身就知晓路漫漫的工作经历,听到本人亲口说,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情,十分坚定的跟在三位队长身后。
顺着石板路和沿途的桂花树,他们来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占星和伊淮看着面前的东西,脸色瞬间一僵,檀西整个人都愣住了,路漫漫倒是早有预料的开口:“没错,就是骨头,人骨头。”
以白骨搭建的屋子地基很低很低,以至于在远处根本看不到,尤其是桂花树这么紧簇的情况下,就算路漫漫的视力很好,在被遮挡的时候也没办法看到。
有的人骨还是新剥出来的,带着些细碎的肉丝。
没什么腐臭和血腥,应当是被煮熟后进行的操作。
密密麻麻的堆叠在一起。
占星开口骂了
句卧槽,然后抖了抖鸡皮疙瘩:“乍一看跟竹楼差不多啊!”
檀西调整呼吸,让自己尽快镇定下来:“如果不是白色状似骨头,真的会认错。”
路漫漫脸色沉重,眼皮狂跳,她仰头望向屋檐:“除了我们和第一纵队到第四纵队的队长,其他玩家所剩无几。”
檀西瞪圆了双眼,汗毛都立起来,指着那些白骨垒的位置:“您的意思是。。。。。这些人骨里有我们的人???”
路漫漫也不愿意面对真相,可又没办法的点头:“对,大部分人身上的气味我都能识别出来,就算被水烫过一遍,去掉血腥。。。。。”
檀西后背全湿了,他战战兢兢的想要确认:“这里也有板蓝根的味道么?”
路漫漫回答:“有。”
并准确指出。
檀西记得在训练营里关艳秋说过自己曾经在一个副本的时候弄断过腿,出来以后完好无损,但是没过几天腿真断了,感觉挺倒霉的。
而那个小腿骨处裂纹性的痕迹虽然很小,但在凶夜中会被无限扩大,好似就在冲他们招手“快来加入我们~成为我们~”。
越看越令人生出一种被同伴凝视的可怖错觉。
占星冲檀西耳边敲了个响指:“忘记我说的话了?”
檀西有些虚弱的努力支撑着自己:“有些难以接受。。。。。”
“这房子里面被锁住的人是梦娘的丈夫。”路漫漫取下半挂不挂的锁头,虽然没有进去看,但有些微
弱的声音已经提供给了她线索,并且回顾之前,更加肯定,“梦娘因为信仰五通,鬼迷心窍,她得靠着杀掉玩家维持年轻体态。”
昨天晚上梦娘在路漫漫和伊淮面前展现出来的变化,算是一个小线索。
如果吃掉玩家能够保持这副皮囊永远年轻,那么玩家的骨头、身上的血,加以利用,同样能够让梦娘的丈夫也变得跟她同个体质。
五通神格扭曲后,惯用邪术,曾有记载住在人骨房内皮肤吹弹可破。以血为引种植花草,夜夜焚香,使得身体生机勃勃。
这几条都对得上号。
门被打开后,一眼就捕捉到路漫漫嘴里说的那个男人——梦娘的丈夫。
为何如此确定他的身份?
屋内挂着结婚时的喜帐,还在墙上贴着结婚照片,中西结合,看得格外不舒服。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喜帐掉落厚厚的灰尘,相框生了锈,也就新郎的脸能看,跟此刻坐在蒲团中央捻着佛珠的男人一模一样。
占星抬腿,往里挪。
男人视若无睹,根本不管是谁闯进了房间,手指小幅度拨动,只听闻珠子相互碰撞的声音。
几番试探下来,无论发出任何响声,那人连眼皮都没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摩挲快要包浆的佛珠。
占星奇怪,忍不住伸出手戳戳坐如钟的男人:“喂,你是真听不见呢,还是故意装聋作哑骗我们上当掉入你和梦娘提前设好的陷阱里?”
前半句没有动静。
后半句也没有。。。。。。
直到“梦娘”两字从占星嘴里脱口而出那一刻。
男人闭上眼睛,缓和半晌,念出“阿弥陀佛”。
占星也察觉出“梦娘”是开关,随即说了很多句“梦娘”,可也只能获得一遍遍的“阿弥陀佛”。
路漫漫认为眼前这男人的样子跟檀西和关艳秋当初魔怔的时候很像,甚至更为严重,已经无法和外界进行交流,感知不到他们,唯独提起“梦娘”,能够换来“阿弥陀佛”。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伊淮直接伸手,过去翻了翻男人的眼睑,没有中毒的表象,但他眼底乌青,皮肤透白,毛细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穿着华贵,但在他念出‘阿弥陀佛’的时候总像是吊着半口气。
路漫漫有些愁容:“我分不清是院外的桂花有板蓝根的味道,还是梦娘丈夫身上也有板蓝根的味道。”
檀西不可思议:“关艳秋被他俩都食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