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走过去看到她在缝制男子的衣服,一问才知道原来三天后就是宋念山二十四岁的生辰。
宋念山这人挺好的,知道自己喜欢吃糕点,经常拿出做力工的工钱,给自己带各种不同的糕点。
既然是他生日,时暮自然要准备一份礼物。
白天趁着医馆没病人的时间,出来转悠,最后选定了一只蓝色的香包。
里面放着艾叶、熏草、丁香,闻起来味道不错。
宋念山生辰当晚,时暮提前关了医馆。
两家人围坐在院中吃饭,帮宋念山庆祝生辰。
长辈们都给宋念山送了礼物。
宋念如两夫妻就用红色麻布绣成的荷包里,装了二两碎银,祝宋念山早日成家。
最近时暮赚得多,江小兰手里的钱也多了起来。眼看天气越来越凉,江小兰给宋念山送了一条狗皮围脖。
自然时暮也有。
江小兰亲手帮儿子把毛茸茸的白色围巾系在脖颈上。
寒意瞬间被阻隔在外,时暮开心地摸了摸脖颈间柔软的皮毛,环住江小兰靠在她肩膀上,“谢谢娘!我好喜欢娘!”
江小兰伸手摸了摸脸颊,笑道:“娘也喜欢你。”
时暮也拿出自己准备的香包,送上最朴实的祝福,“祝宋大哥身体健康。”
宋念山捏着香包,好似尝到几分蜜糖般甜蜜。
两人系着一样的围脖,宋念如越看越觉得配,朝江小兰使了几个眼色,开口说道:“哎呀,我们大人要在这里说说话,念山带小暮出去逛逛吧。”
时暮每日早出晚归的看诊,本来想的是难得陪陪江小兰。可宋念如一直要求,江小兰也帮腔,时暮只好起身,跟宋念山一起出门。
初冬时节,夜风寒冷,时暮和宋念山边聊边沿着琉璃巷往前走。
最近,因为时暮买新宅的事搁置,两母子决定继续在店宅务住段时间。
每天早晚都能遇到他,宋念山心中又稍稍安定下来。
时暮给宋念山讲最近看诊的趣事,“人人都以为是厉鬼上身的菊园老板,其实都是人体激素分泌引起的病症。所以啊,只有医学发展,才解决更多病痛。”
时暮兴冲冲地和他聊,“宋大哥,你知道什么叫激素么?”
宋念山勉强地笑了笑,摇头,“我不知道。”
“激素就是……”时暮还没说完就被截住话头,宋念山一脸尴尬地挠头,“小暮,你告诉我,我也不懂啊。”
时暮停下,不再继续给他科普医学知识。
心里想起谢意,那个人倒是满满的好奇心,什么病都要追问。
确定是个无聊的人了。
两个人默然片刻,宋念山又问:“小暮,我听江姨说,前几天去菊园,你是和西市的王爷一起去的?”
时暮点头,“对。”
宋念山干巴地笑了笑,“奇怪,王爷……怎么会来约你?”
时暮皱眉,“我也不知道啊。”
宋念山心里乱麻麻的。
他怎么会和那些王爷走到一起?他明明应该是和自已一样的人啊。
又吹了会寒风,时暮实在受不了,掩紧围脖,和宋念山一起往回走。
刚来到店宅务的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女子呼喊:“时大夫!”
回头看到那个叫江翠的歌姬迎着夜色跑来,带着一脸泪水来到面前,扑通跪倒在地,“时大夫!求你救救我弟弟!”
时暮伸手扶起她,“小洛怎么了?”
江翠哆嗦着嘴唇回答:“下午,我起床和他一起吃饭的时还好好的,吃完饭,我刚想出门去乐坊,他拿碗去洗,突然身下都是血,人也站不稳了,我请了春雨堂的孔大夫去看,大夫只说,说……”
说到这里,她像是极度害怕般,失声痛哭。
大量出血?
时暮听这症状心便立刻揪了起来,立刻追问:“说什么?”
“说弟弟脉象浮弱,乃是小产引起暴崩下血。服药之后如果没有止血的话,性命不保。”说到这里,江翠已是哭得泣不成声。
她刚听说小洛小产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可听到弟弟就要性命不保的时候,便再无心管怀孕的事。
她在乐坊,亲眼见过陪客的妓子,怀孕后吃药想把孩子打掉,最终浑身是血地殒命。
其实,江洛出血的的第一时间,江翠便先赶到了时暮堂,没想到医馆今天提前关门,只得转头去春雨堂。
好不容易求动孔白术去家里帮弟弟看诊,下了止血的汤药,却没能止血。
孔白术留下一句话,收了诊金便走了。
江翠不想放弃弟弟,打听了时暮家位置,赶过来找人。
暴崩下血就是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