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这时候,农村的医疗,主要是靠十里八村的赤脚医生。
谁家头疼脑热都找他们,这些人虽然没城里医院的设备,但凭借多年的经验,一般的病也不在话下。
且不说秀水村那位精通针灸的杨大夫,就那些半路出家的赤脚医生,眼神不咋地,但扎个点滴开个小药,大多也是药到病除。
青山村没有赤脚医生,我只能距离青山村最近的红花村找安大夫。
那老先生五十大多,一辈子就两件事儿,看病喝酒。
我到红花村的时候,那老头刚给村里张家人看完病,人家留他吃饭,他屁股沉就没走。
自酿小烧整了一斤多,看到我笑嘻嘻愣管我叫大侄子。
“大侄儿你来了,喝……来喝……这酒味儿正!”
那一刻,我真是懵了。
都这样了,别说给人看病,还能下地吗?
可他是距离青山村最近的赤脚大夫,再近一点的就是秀水村的杨大夫,那人倒是靠谱,可他忙啊,我就算是现在跑回去,人也不一定在家。
想想周林那一脸惨白,我也不敢耽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凑上前。
“安大爷,我家里有人病了,您看……”
“看病啊!那没问题,老安我干别的不行,看病那不手拿把掐的!病人在哪呢?大侄儿……”
老天爷,这还管我叫大侄儿呢,我这心里打鼓,这老头到底行不行啊?
“大爷,我是隔壁村的唐婉,不是大侄儿!”
“啊!唐婉啊!知道知道,那就是大侄女儿!没关系,大侄女大侄子,大爷都能给你看好,你咋了?哪难受?”
老安头还是醉醺醺的。
我脸上哭笑不得,一旁张家人也憋不住笑。
“唐婉啊,你看安大夫这没少喝,这病怕是看不了了,要不你去找找别人吧!”
“嗯!”
我点点头,这大爷醉成这样,怕是没法当活马医了。
我打声招呼正要走,谁知那老安头就突然从炕上跳下来了。
“干啥?病还没看呢就走?”
我苦笑“大爷你醉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谁说我醉了?再说醉了我一样能看病,老头子我四岁跟我爷爷看药书,十几岁就开始给人看病,行医四十多年,睡觉都能把人病看好了!”
“可是大爷……”
“别可是了,带路!不给你施展点医术,你不知道你大爷的本事!”
“好嘞!”
我拗不过这倔老头,只能点点头。
这二三里的路,走我是胆战心惊。
老头子醉的就差站着睡着,我要扶着他,他还不让,说他没问题。
可这一步一飘,跟打醉拳似的,我生怕他哪下卡沟里就起不来。
不过老头好像心里还真有数,虽然跟蚯蚓似的步伐,没走一步寻常路,但从红花村老张家到我家这不远不近的路,愣是一个跟头没摔。
好不容易看到大门了,我这心才放下一半。
可这老头不长脸,刚觉得他深藏不露,结果就现眼了。
啪叽……
刚进院子就摔了个狗吃屎,还差点砸到我家大黑。
大黑被吓一跳,夹着尾巴吓跑了。
我也吓坏了,生怕这老头摔个好歹。
“安大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摔摔更结实!”
他笑眯眯的从地上爬起来,抖抖那一身土,就往屋里去了。
那会儿周林没在屋里。
去是厕所了,从我去找安大夫到回来,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这期间周林就整整跑了八趟厕所。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