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是为了祭奠他娘?”
“是啊,那又怎么了?他又不能来,我替他看看,省得他娘以为自己没人惦记呢。”
这话说得李夏阳心虚不已,其实压根算不得祭奠,他就只往人家坟前摆了两块糕点,搁了几块糖瓜。
陈展心情愈复杂,李朔月自己都不来看他的亲娘,阳哥儿却帮他记着,他张嘴,欲要说些什么。
然而李夏阳却先开了话匣子:
“那你回去再告诉他,说二月十五,邓家来送聘呢。”
陈展浑身一震,不可置信道:“定下了?这才几日功夫?”
“这还算早吗?”李夏阳掰开手指头数了数,“光是相看就看了三个多月,二月才下聘,等换过八字定下吉日,就得到四月……再到结亲,还得个一年半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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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展笑容勉强,背上突然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一瞬间只觉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你年纪还小,不必这样着急,可以再看看——”
“哥夫,你今日好奇怪。”李夏阳怪异地看了眼陈展,没接他的话茬。
却忍不住又在心底腹诽两句:这人今日怎么关心起他的亲来?莫名其妙。感觉怪得很,但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我本来也想再等等,可我阿娘着急,想先替我找着,总归成亲不是一时半刻之事。”
李夏阳扬起脸,神情雀跃,“不过我觉着邓秀才人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与他结亲也好呢。”
“算了,不与你说了。我先走了。”
大约是又怕摔着了,李夏阳走得很慢,每脚都要踩到实处,才肯落下一脚。
陈展躲在树后,静静看着李夏阳远去,胸口好像被无形的掌攥住,用力地捏成了好几瓣。
李夏阳方才的神情他再熟悉不过,他心悦一个人时,光是念起人家的名字都会忍不住扬起唇角。
他本就生得漂亮,肤白貌美又带着勃勃生机,常常露出那种愉悦而娇俏的笑,那股子明媚活泼的劲,任凭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被他吸引、为他驻足。
前世他们心意相通之后,阳哥儿便常常眨着一双圆润的杏眼,弯起唇角朝他笑。有时候他忙着砍柴担水,那小哥儿便会奔过来亲他两口,说些“我李夏阳的汉子就是不一样!”之类的私房话。
那时候陈展还是个愣头青,圆房时常常鲁莽,阳哥儿便会像只猫儿一样挠他咬他,半点不落下风,若是叫他不满意,他便能折腾的陈展整夜都睡不好。
年少夫妻,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后面那般境地。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阳哥儿现在心里有了别人,他同那个人相看下聘,交换八字……他们爹娘都很满意……
陈展有些受不住地后退两步,光是想想这些画面他就要心痛到无法言语。
突然,昔日的画面涌入脑海。
阳哥儿抱着荣哥儿的尸,将他堵在李朔月的院门前。
陈展听到泪眼滂沱的李夏阳悲痛欲绝朝他道:“陈展,荣哥儿、荣哥儿没气了……”
他好似说了几句话,陈展已想不起来,不过阳哥儿立马变了脸色。
平日总爱笑的哥儿满眼恨意,他抱着小小的尸,忽然抬起脸,决绝道:“陈展,你和他害了我孩子的命,我要你拿命来偿……”
陈展追了出去,可王府外的巷子冷冷清清,只有他失魂落魄立在府外,哪里还有其他人半个影子。
荣哥儿逝去后,他们夫妻二人便彻底决裂,阳哥儿进宫请旨和离……
后面的事陈展记不起来,这画面刺激的陈展大口大口喘气,仿若将要溺死之人。
他其实有千万种方法带李夏阳走,可他不敢,他怕前生之事再次重演,害怕自己再抛下李夏阳,转头宠爱其他人。
陈展,你还要再害他一世吗?还要害得他孩儿惨死,凄然寂寞过一生吗?
放了他吧,陈展,让他清清白白嫁人生子,让他幸福美满活到寿终正寝。
放了他吧,陈展,让他好好活一遭,让他的孩子也活下来……
陈展脸色苍白,笔直的背陡然弯折,此时,他胸前的衣襟里忽然滚出个四四方方的木盒。
陈展直勾勾盯着木盒,眼眶红,他半靠在老树下,忽而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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