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菱太聪慧,也太狡猾了,她若想走,长青根本看不住她。
他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甚至连心都静不下来,可偏偏还得在薜坤面前佯装平静,整个人都快疯魔了。
他站在窗边,眺望云州方向,在心里默默念道。
青菱,你千万别跟安王走,等着我。
***
第二日,叶青菱虽不出城,但也起得极早。
她得替李少原化妆。
根据他们商定的计划,丧事队伍会从东城走,而婚事队伍会从南城门走。
他们的计划里,李少原要扮作死人,躺在棺材当中出去。
昨日她特意去衙门,察看了那一家六口中,死去的男主人现状,叶青菱得将李少原的脸化白,并在他身上制造出伤口模样。
化完妆,李少原穿上从男主人身上脱下的衣服,回头对叶青菱说道。
“青菱,记得城东三十里荒庙,我等你。”
叶青菱冲他点头。
李少原匆匆离开了施府,去了衙门,躺进了一早就准备好的棺材里。
为了不露馅,真实男主人的尸体,前几日已运出了城,就等着其他几具尸体运出去后,一起合葬。
与此同时,城外方家村的方明洲也出发了,正往云州城内赶,准备去张府接亲。
叶青菱放心不下,远远地跟在出殡的队伍后面,一路护送。
云州城百姓感念那家人死得凄惨,凶手至今没有归案,得知他们今天出殡,不少人自发将他们送到城门口。
叶青菱看到杨涵风,心下微怔。
他今日守的不是东城门嘛?
转念一想,杨涵风也不是守门将士,在各个城门间流转也属正常。
城东被害的一家六口今日出殡,又有不少云州百姓自发送葬,他心下怀疑加强巡守在情理之中。
果然,出殡的队伍行至城门口时,被杨涵风拦下了。
杨涵风在城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队送殡的人马过来。
几个农人推着几辆木板车过来,每辆板车上都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前后都跟着披麻戴孝的人,不时有哭灵声响起。
杨涵风伸手拦下出殡的队伍,沉声问道。
“你们是何人,棺中装的又是何人?”
“大人,”为首一个中年男子声音沙哑地开口,“我们是王家村人,棺中是我家远房表弟,原住在云州城东。可怜啊,一家六口,在一夜之间全被奸人所杀,就连3岁的稚儿也没放过……”
他话未说完,便落下泪来。
旁边跟着送葬的云州百姓听见,也纷纷落泪,更有人小声咒骂起来。
“连3岁小儿也不放过,这个杀人凶手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这种凶犯,肯定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种罪大恶极之人,死后肯定要下十八层地狱,下辈子投胎畜牲道的。”
……
杨涵风听得直皱眉。
城东一家六口,便是他带人屠的。
云州百姓骂凶犯,无异于当面咒他。
他拿出手里的剑,轻轻敲了敲第一辆板车上的棺材盖,冷声说道。
“开棺看看。”
“大人?”中年男子有些迟疑地看着他,“白日阳气重,此时开棺,怕是……”
杨涵风素来不信鬼神,有些不耐地打断中年男子,重复道:“开棺。”
中年男子无奈,只好示意推着板车的几人打开棺盖。
棺盖方开,便有一股淡淡的腐味弥漫出来。
叶青菱混杂在人群中,和身侧的长青议论了起来。
“真是太过分了,官府不去抓凶犯,却来折辱受害者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