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仪拎着一小袋巧克力步态轻盈地走进来,随口问了一句:“虽然可能已经收到了,不过我问一下,各位吃巧克力吗?”
解救了体育馆内沉重压抑的气氛。
黑仪一个个分过去,也给仁花和洁子丢了两颗,直径约莫一个指节的圆球,外头包着五彩斑斓的锡纸,影山若有所思的拆开锡纸,发现里面的巧克力被精心做成黄蓝白三色排球的样子,他看着巧克力又抬头看了黑仪一眼,忍不住惊叹:“好厉害。”
“是吧——”黑仪笑眯眯地说,“我对料理还是蛮在行的。”
众人都凑过去看看影山拆出来的巧克力,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
菅原:“我好感动!”
东峰看着捏在手里的小球:“有点舍不得吃了。”
影山没什么负担地将巧克力扔进嘴里,认真地咀嚼吞咽,感觉甜腻的味道能在齿间和食道内停留好久:“好吃——”
其他人哔哔哔叭叭叭时,影山低头捋平那张深蓝色的锡纸,整齐地叠成一小块。
回去的路上磕磕绊绊,因为影山被起码两三个小姑娘拦住了——事情超出影山的预料,他原本觉得和黑仪走在一起,大概女生们会迎难而退吧,他想着将黑仪当挡箭牌时,黑仪捂嘴笑笑躲得比他开口还快。
“你们慢慢谈不用管我——”
然后退开数十米。
大抵上告白都是差不多的套路,影山垂头看着她们,安静地等女生说完,然后才告诉她们很抱歉,寥寥几字的回绝,却相当认真。看女孩子们忍着眼泪鞠躬转身离开,然后才转身寻找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黑仪。
“抱歉,给副教添麻烦了。”
黑仪捂着嘴从角落里走出来,戏谑地看着他:“没事没事,小飞雄好受欢迎哦——”
影山无端地想到方才那女生问她的问题——“影山君有喜欢的人吗?”
他神情暗了暗,片刻后恢复正常:“但那个人并不喜欢我。”
那个人——是指他喜欢的人吗?黑仪眨眼想了想,片刻后忽然意识到不得了的重点——等一下影山飞雄有喜欢的人??
黑仪吃惊的问:“飞雄你——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你不是该和排球过一辈的吗?!”
影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怎么过?排球能成精变成女妖怪吗?
影山想起少女抬起头看他,满脸通红地忍着双眼闪烁的泪光,有些哽咽地问:“那个人是黑仪桑吗?”
影山看向黑仪一脸的震惊,觉得她的反应有些有趣。
他点头,语气和平常无二:“嗯。”
与此同时月岛和山口回去时,菅原前辈提醒他们能留在明年的三月份记得给黑仪回礼,两人慢悠悠走回家时,讨论了一下一个月的白色情人节。
但黑仪终究没留到三月之后。
度过有些伤感的春季、漫长难熬的酷暑,最后一次春高,乌野冲进了全国大赛。在寒冷的严冬中,第一次杀入半决赛,站上了中心球场,然而最终负于井闼山,获得季军。
第四天回到旅店的路上,五人按照影山向云雀田教练问来的月岛川光所住医院的地址,去看望了一下那位曾经鼓励过他们的老前辈。
在病房门口,他们听到月岛川光和月岛千绘的对话,千绘讲的大概内容是有关医生对月岛川光病情的诊断,以及心脏病可能是家族遗传疾病的可能性。毕竟月岛八鸟死于心脏病,月岛川光也因此缠绵病榻许久。虽然成功适应了新的心脏,但效果并不理想。
千绘开门出来时,看到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成功吓了一跳,而后才笑着放出位子:“川光有提到你们哦,阿姨我就先走了。”
“阿姨慢走——”
和月岛川光比较熟络的影山率先走进去,去年他们也有来这里,今年的月岛川光看起来比去年更加瘦削和憔悴,但脸上的笑容却是依然温暖。
仁花和月岛川光讲了今年大赛的结果,后者笑了笑,说他有一直关注着他们。虽然在生死魔鬼第三天时他突然被送进了急救室,但之后很快就补起来了。
“虽然输了,但排球仍然很有意思吧,”月岛川光看着抿唇面露不甘的少年们,想到他们原来也从先前的毛头小子变成令人可靠的前辈了,忽然笑了,“或许你们其中有人的排球生涯会在高中毕业后结束。但此时此刻你们的不甘和在排球上所得到的的一切,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化作推动你们人生道路的能量。”
“所以啊……笑一笑吧。”
川光笑着说,看向闪烁不断的液晶屏:“黑仪她啊,今年去国外了哦,明年她就能站上八鸟曾经想站上的战场了。”
八鸟一定会在遥远的地方看到的。
看到黑仪为她所努力的一切。
走之前弥海给穿着队服的五人在体育馆拍了张合照,依然是摆着稀奇古怪的姿势。
仁花笑着从她手里接过手机,保存后发给了聊天内容为空的账号。
弥海好奇地看了眼仁花学姐对那人的备注,然后抬头问道:“仁花前辈,黑仪前辈会看到吗?”
“她现在很忙哦,不过一定会看到的。”仁花笑着将那张照片设置为壁纸。
回到宫城县后的周一,教导主任和校长在全校大会时点名表扬了乌野的排球部,并希望所有社团和每个学生,都能在往后的比赛或是人生中,体悟到同伴之间的羁绊和坚持不懈的精神所在。
影山和日向两个没打算考大学的,每天照常起早摸黑地来排球部训练,月岛偶尔几趟和山口来拦网日向,看他咬牙切齿的表情泄压力,仁花基本是交给弥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