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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esp;&esp;杨升元点点头：“你妈不懂，现在水泥厂轻松得很，我是技术工种，干维修的，你以为我去扛水泥包？”杨升元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esp;&esp;杨舒力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和杨升元并排，他凑过身子说道：“爸，算了，你技术是好，但是都40多岁了，就不要重操旧业了，春节后在市区随便找个事情干。”

&esp;&esp;说到“40多岁”这句，杨舒力突然感到心情有点沉重。

&esp;&esp;“我是特殊招聘，他们一般情况只要40岁以下的人，我是技术好，当然，也有关系。”杨升元说道。

&esp;&esp;“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干了一二十年的技术工种，现在该换一种了，以后还是在市区找个餐饮干。”杨舒力语重心长地说道。

&esp;&esp;“我干餐饮也是吃回头草嘛。”杨升元发现了杨舒力话中的破绽。

&esp;&esp;“不一样，一个是拿矬子，一个是拿勺子，我觉得还是拿勺子好。”杨舒力说道。杨升元咧开嘴笑起来。

&esp;&esp;“吃饭吃饭，莫说了。”秦华玉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熊掌豆腐走出来。

&esp;&esp;父子俩从沙发起身走向餐桌，经过刚才交谈，气氛已经融洽了一些。

&esp;&esp;秦华玉摆好饭菜，却没有拿筷子，转身进了卧室，还关上门，两个男人也不管她，拿起筷子吃饭。

&esp;&esp;刚吃完一块香喷喷的熊掌豆腐，秦华玉拉开门，“舒力，你进来。”

&esp;&esp;杨舒力放下筷子走进卧室，秦华玉再次把门关上，表情有些神秘，小声对杨舒力说道：“我们要继续做工作，不能让你爸去水泥厂。”

&esp;&esp;杨舒力用力点头。

&esp;&esp;秦华玉转身到桌边，拿起一个红色的小本子，翻开后举到杨舒力眼前：“你看。”

&esp;&esp;杨舒力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存折，上面有一些数字，秦华玉手指向末行一串数字，前面的两个数字是2和7，杨舒力意识到这就是家底，赶紧看了一下，确认小数点前面是5位数。

&esp;&esp;家底是2万7千多元。

&esp;&esp;秦华玉声音有些激动：“我和你爸下岗以前是双职工家庭，你爸以前在机械厂工资不算低，这几年和向叔叔一起做餐饮，比工资还高，你看……”秦华玉食指点着那串数字：“我们这一片，屋头有这个数的，也没几家。”

&esp;&esp;杨舒力点头表示同意。四方井这一片区如今已经算是老城区，住的都是老街坊，下岗和提前退休的居多，家里有钱的都在往外搬。

&esp;&esp;“你爸是担心你考上大学没有钱读书，怎么可能嘛……就算万一差点钱，找你姨妈借点，等你以后毕业，我们家就轻松了。”秦华玉说道。

&esp;&esp;“不用担心我读书，到时我勤工俭学，倒给你们寄钱。”杨舒力自信地说道。

&esp;&esp;秦华玉一听愣住了，随即打了杨舒力胳膊一下，“莫说那些，你现在莫想钱的事，把学习搞好就行了。”

&esp;&esp;秦华玉亮了家底，两人统一认识，坚决阻止杨升元到水泥厂工作。

&esp;&esp;一出卧室，杨舒力就指着正在吃饭的杨升元正色道：“爸，我们商量好了，你要去水泥厂，我们就打断你的腿。”

&esp;&esp;秦华玉跟了一句：“吃完饭就打电话，把这事推了。”

&esp;&esp;杨升元放下筷子，眼睛看着地面，无可奈何地摇头，这事他是拗不过了。

&esp;&esp;2万7千元算多吗？算少吗？夜里躺在床上，杨舒力又想起这个数字，想起秦华玉的表情，原来这就是她的底气。

&esp;&esp;如果自己不花掉4千元择校费，不考大学，也就没有大概是两万左右学费，那么家里的经济条件不算差。

&esp;&esp;但是，家里两个男人都没有收入，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读大学还真是拿不出学费，难怪杨升元焦虑。

&esp;&esp;解决的方法也简单，两个男人至少有一个挣钱就行，杨升元认为是他的职责，其实不然，我杨舒力挣起钱来，你们得做好思想准备——杨舒力在黑暗中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esp;&esp;吃完晚饭后，母子俩再接再厉，经过一番口舌，终于让杨升元拿起电话，推掉了水泥厂的工作，理由是自己身体有问题，不能胜任。

&esp;&esp;他说的是右胳膊的问题，不是撒谎，是真有点问题。

&esp;&esp;虽然右胳膊能上下左右活动，看不出有什么毛病，但杨升元经常在窗前活动右胳膊，像是做恢复动作，也不知怎么回事。

&esp;&esp;这也许是秦华玉不让他去水泥厂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

&esp;&esp;11月7日星期六，早上9点，杨舒力准时赶到市商业局老宿舍门口，和上次一样，张有路已经等着他。

&esp;&esp;“走。”张有路朝他挥了挥手，在前面带路。

&esp;&esp;小区大概有四五栋楼，正面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环境不错。

&esp;&esp;两人走进一栋楼，上四楼，有两扇门，401和402，张有路在401门口停住，拿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

&esp;&esp;是一个普通的居室，里面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esp;&esp;杨舒力很是纳闷，这是什么活啊。

&esp;&esp;当搬运工

&esp;&esp;见杨舒力表情有些迷惑，张有路先打个预防针：“舒力，今天只是来干活，那个嘛——”他右手几个手指捻了捻，意味着报酬，“下周才能拿到。”

&esp;&esp;“你们到底怎么谈的，有多少？”杨舒力忍不住问道。

&esp;&esp;“这个嘛，要有点运气，运气好的话还是不错的。反正你不会吃亏。”张有路笑着说道。

&esp;&esp;杨舒力只好点点头，现在只能听张有路安排了，弹性报酬比计件工种好，他清楚这一点。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