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并无何妨。
只是,他与她一般——
会于何年何月何日的某一不合时宜的光景下,难以自控地念旧,任其砥砺,任其再被遗忘。
而望枯是他过往的引子,每每想起,每每钝痛。
但她的现在与过去,都与自己实在判若两人。
只是搓磨,难分彼此。
因此,风浮濯甚至能忍让望枯到放浪形骸时,到泯灭天性时。
如此纵容,是较之寻常的出格。
但仅是多出这些。
再无其他。
……
巫山与空桑山刚好成了一拱井宿,一西一南。两相之差动辄几万里,自然少不了腾云驾雾。
仙山难觅,妖山更是。
风浮濯:“你的藤身在何处?”
望枯:“巫山西北角岭上。”
他背过身,心诚念诀,再次折损修为。
风浮濯眸光复清:“过来,握紧我的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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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枯:“好。”
她倾身掀开他的衣袖,一层不够,还有三层,也不知他炎炎夏日时,是如何过的——双手才能捧住他的腕,青筋凸起,骨骼硬朗,分明是个不烫手的汤钵子,煞是暖和。
跳动而贲张。
风浮濯:“……”
望枯天生体寒,与死尸并无二致,先前总被商影云拿出来揶揄,而今风浮濯模样古怪,莫非也有如此差错:“倦空君可是嫌我手冷?”
风浮濯深吸一气:“……并非。”
他看他衣袖里多出的两只并无重量的手臂,只怨自己太过惜字如金,竟忘了同她说个明白。
但世人听了这话,应当都知隔衣而握,望枯却一根筋地认为,风浮濯说了何处,就要精准无误地寻去何处。
风浮濯三岁时便会自行沐浴,贴身之事也甚少求于旁人,左邻右舍都知他这省心又乖顺的神童。入佛后更是净身静气,几百年间莫说任女子如此碰身,男子都不曾——而上一回,还是生母在世时。
不置可否,他对望枯放任太过了。
望枯欠身看他:“倦空君?”
风浮濯偏头躲闪:“……无妨。”
但轻瞥望枯熠着星芒的眼。
瞳仁为桃核,桃核中载着水天一色。
……罢了,区区臂膀,她要可拿去,不必再问他一遭。
望枯哪知自己这无关紧要的行径,也能惹得风浮濯心头七上八下。
却见风浮濯阖眼,眉心这抹红忽闪一瞬——
又觉天旋地转。
望枯跟着阖眼,脚下青砖地忽而崎岖不平,还有一缕温热的风,抚弄她的眉眼。
落叶终有归根时。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无限好的夕阳,只觉旷世已久。
巫山,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