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浮濯凝望她一眼:“……若我动藤身,身子可会疼?”
望枯:“会的,但我不怕。”
风浮濯:“嗯,手给我。”
望枯:“倦空君这是又要下咒,悄悄把伤挪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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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浮濯:“并非,死生咒只可下一回。”
望枯:“那便不必了,我忍得了。”
风浮濯面上听从,却不顾是否博得望枯肯,顺势走去藤身前,指尖挥毫,淌出佛相半金半铜色的一撇一捺,合成一句佛教偈语。
他是另起一咒,名为“渡伤咒”。
风浮濯为佛祖后人,听苦、共伤,是为根本。起此咒,无非是想感知到望枯身上的痛,好留分寸,缓个轻重。
即便他也有法子将望枯的伤一并渡在自己身上受,但藤与身连成一脉,保存更多灵力才是有备无患。
自当以复原为先。
也幸好,望枯未曾觉察。
风浮濯不再多问,单拎一株枯藤出来。
下一瞬,他用力握紧,捏作齑粉。
霎时,他眼前大震,像是混浊不堪的雨水倒灌眼中,再将瞳仁搅乱,疼得泪也落不下,最终,昼夜难分。
眼中的烛火被吹灭。
他们陷入一片寂静的黑。
再把世道抛弃。
但天佑风浮濯,加之渡伤咒只可共疼,不会负伤,眼中复得清明。
风浮濯急忙寻去望枯的眼:“……望枯。”
望枯眼中还有星辉,却忽如一片乌黑云,将星辉遮挡。
万物也黯然失色。
望枯始终不丢枯藤枝,是因它们附着她的方方面面,可以是眼,可以是腿,可以是手,更可以是心,尽管它鲜少蓬勃跳动。
只是短暂将眼睛放下。
过会儿就能回来了。
于是,她眨眨眼:“倦空君,我信你。”
风浮濯:“……”
他没有叹气。
只是在她看不见时,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些许痛楚。
而风浮濯,方才疼得就是眼。
如今却是心口了。
药劲上涌,风浮濯只好一鼓作气,让风刃代劳,将剩余所有枯枝剁碎。
肩颈、耳垂、颅顶、掌心、膝盖……
疼痛如雨后春笋,冒不停,却不饮甘霖。
只有疼。
只有,铺天盖地的疼。
即便风浮濯没有实伤,手心却少有地生出汗了。
他始终看着望枯。
像是在打量——究竟要忍到几时才肯罢休。
望枯噙着唇,仍是直挺挺地站着,若非鬓角汗浸湿衣裳,定不会让人看出异样。
风浮濯确信,望枯并不好。
他阔步而去,本想将她放倒在地,但奈何地脏,又总有疙身的石子。
他不甚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