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枯视若无物:“惺惺作态。”
休忘尘一个躬身,就将她打横抱起:“不错,看来不是目不识丁嘛,还会说两句文绉绉的词,但可惜了,下半夜没有东南风了。”
言下之意,望枯在他眼中无处遁形,指望这点小把戏,她一天一夜也走不出银烛山。
真走不出那有何妨,休忘尘是哪路货色,交与他手,倒不妨在银烛山就地安身。
休忘尘只觉望枯极是好猜,稍微瞪个眼,喜怒哀乐都一览无余。
他慵声答复:“何况,我上回抱你那次,也不见得你像今日这样不听话啊。”
望枯:“把我打晕就能听话了。”
休忘尘又笑,却不自觉将她抱得更紧些,步子却又走得慢:“舍不得啊,你既都利用一个了,何不再利用一个?”
这软骨哪有可握之处,休忘尘只觉,稍稍用劲,便能在她身上留下淤青。
但怀中人非但不解风情。
还兴许,有朝一日他休忘尘都能与风抢人了——
这么可怜,只好留点恻隐之心了。
……
休忘尘这回将望枯抱回十二峰上,刚好赶上天边吐白,满川丹霞红,恰似橙黄橘绿时。
扫地门童撞见此景,舌头打结,扫帚也拿不稳当了。
休忘尘不御剑走正门,就是为得人尽皆知,索性逮着最好拿捏的垂髫小儿帮衬:“今日我要寻诸位宗主商议要事,麻烦你去内门向弟子们通风报信,今日并无早训。”
门童立定脚:“是!”
外门就是好使唤,话才落地,便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而望枯在他怀中,上下眼皮直打架,也不肯闭眼睡去。
休忘尘歪头打趣:“强撑一路了,不累吗?”
望枯气若游丝:“累。”
休忘尘跨过门槛,一路寻正殿而行:“任人抱着还累?”
望枯负隅顽抗,却答非所问:“我要席咛抱。”
休忘尘挑眉:“帮你问过了,席咛不愿,还是我来好了。”
跟在后头始终一声不吭的席咛:“……”
望枯不是天真至此,谁人不会怀疑,只是有些话落入耳中压根就听不出孰对孰错。休忘尘的话听过也罢,深究不得。
休忘尘健步如飞,迈此宽殿长匾中,光晕开望枯的浅瞳,映出“岁荣殿”的字样。
殿内别有洞天,上有黛青丝帘,下有梅花鹿皮毯,两方依次列有檀木椅,仙人抚云的画屏后,是梅兰水墨案台。
有两人忙活来去,搬来一张贵妃椅,垫有软絮。
雅中有致,矩中有圆。
休忘尘将望枯放于塌上,转身落座至左边最前端。
望枯也并非沾床就睡,但这回是累得气力全无,腰上一软,身似离魂游荡。
可还未入梦,耳根就被用力提溜起。
桑落是破锣,敲一声,余音便可震耳欲聋:“你疯了还是休忘尘疯了?此地也是能随意睡着之地!”
望枯耷拉着眼,从塌上逡巡而过。
那椅子不多不少,刚好坐满十一人。
只余桑落尚未落座。
休忘尘轻吹热茶,笑意不减:“不必数落她,是我疯了。”
望枯无力滑倒塌上:“……”
他也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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