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元芩与沃元眷还未离去,且坐布衣行列,前者站出身,抚恤人心:“但求住持们宽心,圣上明天就会派出大量人手修葺新像,至多一个月又能重新开张了,而我身为磐中酒老板,可叫些生意场上的姐妹替我在外宣扬停仙寺,断不会让施主散去旁处的。”
酒大娘见缝插针:“姑娘,您竟是磐中酒老板?我这有好酒你要不要啊?”
沃元芩莞尔:“要的,如若有个好价,说不定还要更多。”
酒大娘喜不自胜:“好说好说!姑娘要多少就有多少!”
而这沃元眷,是被沃元芩推搡来望枯身侧的。这公子只要碰着她,就不由口拙:“我适才看到,倦空君的手里也拿了根茉莉,还插在后院那口井旁,如此一枝独秀,却也能养起来,当真稀罕。”
望枯前头的衣裳再次破破烂烂,还烧干成一块儿,背上却湿得更狠,许是商影云看出她不怕死,总要站在漩涡之中。于是一盆水浇上,至少火势蔓不到身上来了。
她脸颊也有灰,双目却锃亮,当即扯谎:“嗯,我给他的。”
风浮濯站在一侧,却并未急着行进。
君子不该偷听旁人语。
……但“魔头”无畏。
“原来如此,倦空君倒是细心,还给神女披了衣裳,想来你们二位的关系非同一般,极是要好……”沃元眷失笑,自知即将要说的话会大煞风景,但今日不说,唯恐来日就再无时机了,“神女大人,实不相瞒,我心有郁结。”
望枯心下了然:“说。”
沃元眷微微俯:“接风宴之时,神女所言,可都是真的?”
望枯:“真的。”
沃元眷释然笑了:“果然是真的……我虽与神女只有几面之缘,却已认定神女不是扯谎之人。神女今日肯与我说真话,我已是欢欣。”
望枯疑虑重重:“可我不仅不是神女,还是那妖女。我带来了如此多的不幸,为何还要欢欣呢?”
沃元眷摇头:“可哪怕您并无传言那般神乎其神,却仍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追随于您。由此知晓,您无论如何,都不是那坊间流传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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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枯似懂非懂:“……是么。”
沃元眷笑意阑珊:“你看,眼前就有一些了。”
自此,他站起身,单膝跪在望枯身旁。
沃元眷突然郑重其事:“因此我得以深知,我与神女,是各分两个天地的。”
望枯思索一番才坦言:“沃元眷,你好似在与我道别。”
沃元眷:“不是好似,是我自知只能如此。”
几分悲戚,他一笑置之。
沃元眷:“人间说话没有新意,所以今日,我也只能对神女说一句,‘岁岁平安’罢了。”
望枯木讷点头:“嗯……你也是。”
沃元眷轻笑:“好。”
他就此走后,海阔天空。
风浮濯待他走远了,才行至拐角处。
却与迎面而来的望枯再次撞了个满怀。
望枯昂头:“我还想去找倦空君呢。”
风浮濯:“热水已好了,现在去么?”
望枯抻个懒腰:“刚好,我也乏了。”
风浮濯跟在她身后,像是坦白了他的偷听,又像是想找个契机道明自己在莫欺谷的这几个月:“我原以为你会多问几句。”
望枯摇头:“‘岁岁’那么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罢?”
风浮濯不由染笑:“……也是。”
若日子都是缓缓的,悠悠的,平淡如水的。
他愿活到沧海桑田的尽头。
只要望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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