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瑞延抱他去洗澡。浴室里没有浴缸,苏日安站得腿软,半靠在傅瑞延怀里,在对方帮他冲洗的时候,配合地抬起了手臂。
温暖的水流冲刷着皮肤,没一会儿,苏日安又开始觉得很困。他强打着精神和傅瑞延聊天,问傅瑞延,戒指是什么时候买的。
“上次在你家留宿之后。”傅瑞延说,“原来那枚旧了,我拿走了,换枚新的给你。”
苏日安又抬手看了眼,戒指的样式很简单,和之前那枚是同款风格,戴在苏日安手上,不大不小,尺寸刚刚合适。
“那之前那枚呢?”
傅瑞延如实说:“在书房的保险箱里。”
苏日安觉得傅瑞延好像有什么收集癖,把所有东西都收整起来,还必须要放进保险箱。
但傅瑞延却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将淋浴的水管放到一边,看着苏日安自己动手涂上沐浴露。
和苏日安平常身上带着的,一模一样的香气扑鼻而来,等他弄好,傅瑞延又重新拿起淋浴帮他冲洗。
泡沫顺着皮肤滑了下去,傅瑞延让他转身,背对自己,抬手顺着他的脊背抹了抹,滑到侧腰的时候,指腹停在了腰侧的一处吻痕上,轻轻摩挲了片刻。
“你还记得我们当年一起去买戒指的那天吗?”傅瑞延说,“那天你看上去好像很紧张。”
苏日安被他碰得有些心不在焉,僵着身子没有回头,注视着镜面上凝结的大片雾气:“是吗?”
傅瑞延“嗯”了一声,又道:“而且当时你一直盯着旁边的情侣看。”
“为什么?”傅瑞延问,“他们有什么让你觉得羡慕的地方吗?”
苏日安没回答,自己也说不上来。
要真说起来,当年的情景在他的印象里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买戒指的那天傅瑞延在门外等了他很久,并且过程中对方挑三拣四,耽误了很多时间,最后又因为司机的误时,由他亲自送傅瑞延回家。
在这个过程中,到目前为止,要说唯一清晰的,大概是那天傅瑞延给他戴上了戒指,还有返程路上送他的玫瑰花。
苏日安想不起来什么情侣,也不太想去回忆那段时间的事,只搪塞说时间过去太久,自己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催促傅瑞延快点帮他洗。
傅瑞延便没再多提,仔细帮他冲洗掉泡沫,然后拿来浴巾帮他擦拭身体,用浴袍裹住了他。
“我没别的意思。”傅瑞延帮他系好浴袍的带子,解释说,“提这个只是想告诉你,别的恋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只有这个。”傅瑞延握住他的手,摩挲着那枚灯光下反射着莹亮光点的戒指,恳请道,“我希望你不要再把它摘下来了。”
第55章以后要怎么跟你生活
那天之后,几乎整个春节期间,傅瑞延都陪在苏日安身边。
他将自己的工作都带来了公寓,基本不怎么回家,在苏日安的房间有了自己的位置,洗手间摆上了自己的洗漱用品,玄关处也终于有了专属于自己的拖鞋。
两人都不是什么爱好广泛的人,待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很少,每天也就是一起做做饭,看看电影,然后外出到附近的公园里散散步。
傅瑞延最喜欢饭后和苏日安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这是他能想象出来的最为安逸的时光。尽管大多数时候电影的内容他并不喜欢,总觉得矫揉造作,没有科幻片那么吸引人。
但为了不让苏日安再次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差异,傅瑞延在这种小事上通常不会表露什么,总归他享受的也不是电影内容,苏日安靠在他身边时,那触手可及的温度才最让他着迷。
兴许是今天的电影情节比较无聊,苏日安看得并不专注,期间曾提出想喝先前傅瑞延带来的那瓶酒。
傅瑞延很快照做了,觉得那瓶酒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拎着酒瓶走了过来,顺手还拿了两只杯子。
他帮苏日安倒了半杯,苏日安尝过后觉得味道不错,很快又要了第二杯。
腿在沙发上盘久了有些麻,苏日安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液喝尽,坐起来伸开腿放松了一下。
傅瑞延见状,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放到桌面上,又抬起他的右腿,垫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来,我帮你揉揉。”
他说着,指腹精准地揉按到了苏日安时常酸痛的部位,力道适中,效果立竿见影。
苏日安腿部的筋骨立马松弛了下来,他靠在靠枕上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傅瑞延的手法和之前在酒店,向自己提供过服务的按摩师很相似,大概是有心地学习过。
他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按摩的?我都不知道。”
傅瑞延仍旧低头揉按,回答说:“很早了,你复健后没多久。”
又说:“只会一点皮毛而已,想着对你够用就可以了。”
苏日安注视着他,却道:“那为什么不用呢?”
傅瑞延的动作停下了,又不动声色地接续上了。他低声说:“因为你那时候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好像不太喜欢我碰你。”
苏日安沉默了片刻,对他说了句:“抱歉。”
傅瑞延抬眼看向他,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用苏日安道歉,他从未想过责怪苏日安,那个时候,他也只是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但苏日安又开口了,他认真纠正傅瑞延的措辞,表示:“但我没有不喜欢你碰我,那个时候你太忙了,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让你烦心……你误会了。”
苏日安的声音越说越小,他垂下眼睛,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一样,避免去看傅瑞延的脸。
傅瑞延没想过他会跟自己解释,也没料到对方会是这个缘由,抬头愣愣地望着他,直到苏日安催促,才又反应过来,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傅瑞延帮他按了一会儿,苏日安又去摸桌上的酒。
红酒醇香浓厚,但度数不低,苏日安上脸比较快,半瓶酒下肚,脸颊耳根就都已经泛起了红晕。
今天的电影比较短,看完才刚过晚上八点。傅瑞延本想劝他回房睡觉,但苏日安不肯,下地去换影片,从碟片盒子里翻了很久,找了一张看起来很新的纪录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