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没想到柯芸芸会主动过来,自己说的话还被她听了去,面色有些不自然,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说错,心虚什么?又恢复了镇定的样子。
唐钰上前,同柯芸芸说话的声音都温和了不少,“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是一点也不想让柯芸芸烦心这些事。
柯芸芸跟他挤眉弄眼了一番,突然委屈地哭了出来,“今天表姐来家里做客,娘和大嫂过来也不说一声,一进门就把表姐给骂了,咱家能在皇都立足还多亏了表姐,我是伏低做小给表姐道歉。
可表姐还是心里不痛快,走的时候气呼呼,夫君,为了孩子们的前程,我是真的不敢再留婆婆和大嫂了,我也知道他们对你恩重如山。
你必定是要照顾他们的,所以我决定跟你合离!
当年你身无分文去我表姐家教书,后来我们成亲,家中的一切都是我的嫁妆,待我清点完,你们就走吧!”
郑氏和杨氏齐齐变脸,越过唐钰对柯芸芸难。
“柯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子不嫌弃你寡妇带着拖油瓶再嫁,你倒是嫌弃起我儿子了?告诉你,进了我们唐家的女人就没有和离的,要嘛死,要嘛被休!”
郑氏气疯了,几乎要扑上去撕了柯芸芸。
柯芸芸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故意刺激郑氏,“那还真对不住了,我身体好着呢,暂时死不了!休我?我又不是无依无靠任人拿捏,有胆子你可以试试!”
“你弟妹,你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娘,你别生气,弟妹肯定是胡说的,我先扶您回去歇息。”杨氏慌张地就要带着郑氏走,生怕慢一点就真的被柯芸芸扫地出门。
他们一走,柯芸芸顿时沉下脸来,拉着同样脸色难看的唐钰回了院子。
“我这几天先搬出去,你再忍忍。”
两人这么多年夫妻,唐钰一下子就猜到柯芸芸的心思,摸着下巴开始琢磨着皇都哪里有比较破旧的宅子。
柯芸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刚我说那些话也是故意气她们,你别往心里去,只是我是真不愿意继续忍着她们的,也不想她们来搅和我们的日子。”
杨氏一直留意正院的情况,第二天一早听说唐钰被柯芸芸扫地出门后彻底慌了。
找郑氏商量,“娘,现在怎么办?要是弟妹真的要和小叔子和离,我们怎么办?”
郑氏倒是淡定得很,“慌什么!就算阿钰和柯氏和离,他还是我儿子,一样是皇都的大官,还能饿死不成!我倒要看看,没了我儿子,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弃妇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郑氏就是典型的农家妇女,以夫以子为天,只要儿子在,她是万事不愁。
杨氏虽然心思多,算计多,但见识有限,一听郑氏这么说,不安的心又渐渐稳了下来。
同时她还抱着侥幸心思,觉得柯芸芸是不可能真的和离。
婆媳二人老实了一天,到天黑也没见唐钰回来,郑氏习惯性地又开始数落柯芸芸。
“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连一点用都没有,我家阿钰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看见你就晦气!”
柯芸芸重重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地浅笑,“来人,替唐老夫人收拾行李,把她送到唐大人家去。”
郑氏面色大变,“柯氏!反了天了!我是你婆婆,你敢赶我?”
“婆婆?”柯芸芸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什么婆婆?唐钰是我夫君的时候你还能以我婆婆自居,我不要了唐钰,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往日礼让你三分还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要不是唐钰还没安置好,求我给他几天时间,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跟我大小声?如今是你嫌我晦气,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收拾完东西就滚吧!”
“你好!很好!你给我等着!”郑氏气急败坏怪,又拿柯芸芸没有任何办法。
她的行李不多,好些值钱的东西都是来了皇都才置办的,见丫鬟收走她的玉镯和银镯,她当下就撒泼了起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们这些强盗,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丫鬟不卑不亢地福了福礼,“唐老夫人,这些东西是我们家夫人孝敬长辈的,我家夫人说了,她已经和唐大人和离,你们就不是她的长辈,她的东西只给看得顺眼的人,你们要告便去告,奴婢也可以直接派人送你们去衙门,再通知唐大人去接应。”
这番话又成功让郑氏和杨氏变脸,她们也就是敢在这里大小声放狠话,真让她们去衙门她们连屁都不敢放。
婆媳俩这么多年还没这么憋屈过,等车夫把她们送到唐钰暂时落脚的平民宅院时,两人彻底破防了。
杨氏尖利着声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环境,“小叔,你现在就住这里?”
面对杨氏的愤怒和郑氏的吃惊,唐钰替她们拭了拭凳子上的浮尘,请她们坐下,“我这边还没收拾好,等收拾干净就不会这么埋汰了!”
说着唐钰还有几分困惑,“昨夜我求柯氏再收留你们几日,柯氏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怎么突然就把你们赶出来了?”
杨氏目光闪烁,琢磨着唐钰这番话的真实性。
郑氏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鼓鼓地开始讲柯芸芸的坏话,“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像她这么不孝不悌的东西,连怎么当人家儿媳妇都学不明白,你说你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害我现在还被她欺负”
越说郑氏越生气。
唐钰心下无语,面上却恭敬也不反驳,只道:“娘别生气了,反正我已经和柯氏和离,她以后也不会是你的儿媳妇,我去帮你收拾房间,先歇着吧。”
郑氏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唐钰,“你收拾房间?你是官老爷,这种事情用得着你来做?你的小厮呢?”
她记得唐钰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小厮的。
唐钰苦笑连连,“娘,我都和离了,那小厮是柯氏的,卖身契也在柯氏手里,她把人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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