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相接,自是一番暗涌。
“真是胆大妄为。”沈月昭眼尾轻挑,手中折扇一转,轻落在陆观头顶。
“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陆观挨了一下,手上却仍转着杯子,神情未变,垂眸轻叹。
“殿下既是想找盟友,那草民也该知晓殿下根底,只要您亲口所说……”
皇室子女,怎会没有登临帝位的野心。
他明知故问,只为赌沈月昭能为了不落人口实、横生事端,从而萌生退意,放下这个念头。
沈月昭自然知晓他的心思。
她向来坦荡,所谋之事稳中向好,自会用承认让他心安。
“是。”
陆观眸光一震,猝然抬头,对上沈月昭的视线。
那眸光如炽,竟坦诚得无一丝利用的龃龉。
活了二十来年,陆观早有了思维的惯性。
谋权之人,自是将利益作为绝对驱动,除此之外,再没值得费心的。
更遑论上位者对下位者时从不会出现的。
——真诚。
沈月昭对他却有。
这词在陆观心中落地,犹如玉石相击,引发阵阵激荡。
亦显得他之前对于她的揣摩与算计,都成了阴暗的。
她坦坦荡荡,将刚刚的拉扯也变得毫无意义。
他轻吸一口气,延缓了心中蔓延上的炙热。
“两年前,我撞破殿下身份,但殿下并未杀我灭口,想必是晋明同你说过,我从前是宁德公主身边的人,能算半个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