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娴本?来还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有宿寒芝和一众无恨山弟子在,就算是露宿荒郊野岭她也不怕。但是等她下了马车,看见那院子的样貌后,却一刻也不敢在那里?多呆了。
那是一个破旧的大宅,大门上没有上锁,处处都是蛛网。寂静无人的荒废宅子在夜色下,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就连与这宅子靠近了一些,都感觉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
“大师兄,这宅子里?没人,不如我们?几?个先去?收拾一番,然后大家就在里?面?将?就一晚?”
一个无恨山弟子对宿寒芝道,就在宿寒芝想点点头的时候,就感觉到阮娴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宿寒芝低下头,就看见阮娴眉头微蹙,眼神飘忽,神色中隐隐透露出?了一些不安。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阮娴看着眼前的院子,无论是地点还是外貌,都十分熟悉,她转头看向宿寒芝道:“这里?不能进去?。”
“为什么?”
宿寒芝没有说话,而是那个提议在这里?休整一晚上的弟子先一步开?了口。
“虽然这宅子已经荒废了许多年?,但是打理一下,也总比露宿山林好。”
他这话说完后,周围又有几?个人附和着点了点头。
阮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她之所以会阻止他们?进入这宅子,是因为这间宅子有古怪。
这宅子在书中曾经提起过,宿寒芝和盛萱兰一起在山中游历的时候,一天夜晚,在山林中遇到了一个荒废的古宅。
他们?都进入了古宅中居住,然而这座宅子却是一个很神
秘的存在。宅子中存在一种幻境,可以迷人心智,让人看见最?想看见,以及最?恐惧看见的东西。
那幻境太过真实,宿寒芝和盛萱兰都曾陷入了幻境中走不出?来。起初,盛萱兰和宿寒芝都看见了彼此,在虚假却美好的幻境中,他们?几?乎沉浸其中,分不清假象和真实。
等他们?终于识破那只是一场幻境,而那宅子有古怪的时候,却又再次陷进了幻境中。
这次,他们?看见了最?恐惧的画面?。
宿寒芝看见了盛萱兰的死亡,几?欲发疯,而盛萱兰则看见一向完美的大师兄,变成了一个偏执疯狂的魔鬼。他们?两差点就折在这次的幻境里?,成了这间古怪宅子的食物,好在最?后宿寒芝终于清醒了过来,才解救了盛萱兰。
然而,就算成功脱离了古宅的环境,宿寒芝却因为气血攻心而身受内伤,盛萱兰则因为幻境的影响,而对宿寒芝有了隔阂。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崇拜也是最?爱恋的大师兄,竟然会有那样的一面?。
而且,当时与宿寒芝和盛萱兰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位无恨山弟子。那些弟子一些幸运地被宿寒芝救了下来,还有一些不幸的,有的人永远地沉睡,沉浸在了一场幻梦中,有的人则在幻境里?精神失常,发了疯。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无法从幻境中醒过来。
最?后,宿寒芝和盛萱兰发现了宅子的诡异之处,就放了一把火烧了这个古怪宅子,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自以为烧了宅子之后,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宅子,却突然又恢复了原貌。就好像方才的烈火焚烧,又是一场幻境。
荒废的古宅依然静静地立在山林中,等待着下一个推开?门的人。
在猜想眼前的荒宅很有可能就是书中宿寒芝和盛萱兰进入的那间宅子之后,阮娴当然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再进去?了,她现在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离开?这里?。
她抬头看向宿寒芝,说:“我感觉这间宅子很危险,你难道没有觉得,走的离这里?近了一些,都冷了许多吗。”
说完后,她又补了一句:“我不想住在这里?,好不好?”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的?”宿寒芝还没有开?口,那个弟子却先一步不服气地说,“你们?姑娘家就是胆小。”
“哦?”繆姜站上前,歪着头笑着看向他,“你胆子大,你怎么不进去??”
“我······”
“闭嘴。”
宿寒芝两个字落下,就叫那个弟子闭了嘴,不敢再出?声。
宿寒芝看向阮娴:“你冷?”
“啊?”阮娴闻言有些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以为宿寒芝不重视她的话,她立刻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说的是真的!”
“嗯。”宿寒芝点了点头。
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
就在阮娴疑惑的时候,就看见宿寒芝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下一刻······那还带着些温度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阮娴感受着那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上的体温,有些呆呆地看着宿寒芝。下一刻,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给?握住了。
宿寒芝的体温本?来是比较冰冷的,但此时阮娴却觉得身上的那间外套,温度灼人,而他的手上,也传来了一点暖暖的温度。这温度让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有些潮湿,紧张到身体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也再感受不到寒冷了。
她只能任由宿寒芝拉着她离开?,听到他说:“走吧,另寻一个过夜的地方。”
阮娴的眼睛眨了眨,她抬头看着宿寒芝好看的侧脸,却又立刻收回了眼神,只看着脚下的路。
“好、好的。”
而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那个提议住在古宅中的无恨山弟子有些气急败坏地小声道:“这么晚了,还能去?哪里?寻找过夜的地方?”
说完后,他就看到了站在身边的盛萱兰。在看到盛萱兰落在宿寒芝身上的眼神后,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仅凭阮娴一句话就改变决定的宿寒芝,又看着他身边的阮娴,不屑地哼了一声:“狐狸精,大师兄也真是被迷了心窍了。”
说完他看向盛萱兰,有些讨好地说:“师妹别难过,她连你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盛萱兰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她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