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过去只要几分钟,确定好线路后,她探查着周遭的环境,从包里摸出一顶渔夫帽。
虽然她这大半年都在剧组拍戏,没曝光没热度,没什么被跟踪的价值,但舆论环境太差,凡事还是得小心。
会所门口,几扇棕榈阔叶,在夜风中,忽开,忽合。
她将帽檐往下一拉,视线朝右手边看去,透过棕榈树的罅隙,忽然一顿。
右侧的街角处,停了辆熟悉的黑色跑车。
车前,陆祁溟长身玉立,偏头点一支烟,毫不避讳地望着她。
她怔在了原地。
她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对方是在等她,只是,那条街窄小,又是通往餐厅的必经之路。
这就意味着,她要过去,必然得从这个男人的面前经过。
犹豫片刻,她缓步走了过去。
华灯初上,雨已停,夜风潮湿。
她走进霓虹里,一步一步,脚步极慢地走着,男人却始终立在那里没动。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几乎并肩。
她没停下。
路过了他。
她没想过要跟他打招呼。
出了会所,便不再是工作的范畴,况且,她也不想被认为是在跟投资人套近乎。
然而,擦肩而过那一瞬,却听见他开了口。
“酒量这么差,还敢进这个行业。”
熟悉的低音炮,狂妄自大的语气,随着夜风,淡淡萦绕在耳后。
她顿下脚步,没侧身去看他,目光依然直视着前方,语气四平八稳。
“演员靠的是演技,不是酒量。”
“演技?”
男人语带嘲讽,缓缓走到她面前,高大身影瞬间遮住了她前方的光。
“你倒是提醒我了。”
陆祁溟垂眸看她,目色冷戾,“当年,你就是靠着这双勾人又天真的眼睛,把我给骗了的。”
让他以为,她是爱他的。
听见这句陈年指控,梁舒音也没生气。
她微微仰头,直视着眼前压迫感极强的男人,“所以陆祁溟,你还在恨我吗?”
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对面的男人却是微怔了下。
没有爱,哪来的恨。
承认了恨,也变相承认了,他还爱她。
陆祁溟将那支烟捏在指尖,偏头扫了眼街边的霓虹,而后食指轻点在烟上。
“梁舒音,你想多了。”
他转回视线,垂眸睨她,“我说过了,你对我而言,不过是赚钱的工具。”
男人唇角微弯,眸光戏谑,“工具,既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
梁舒音望着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就好。”
不爱。
不恨。
不需要再有交集。
她绕开了他,打算离开。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拽住。
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他压在了路边,那堵蔷薇盛放的墙上。
后背的撞击,让她吃痛皱眉,仰头跟他对峙时,却并不慌张。
“陆祁溟,你到底想干什么?”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腕,实在太过纤细,仿佛稍微用力,就会被折断。
陆祁溟松了手,双手撑在她两侧,漆黑深眸紧紧攫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