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拉住了他,死死攥住他的衣袖,眼睛又红了,声音颤抖:“抱抱我。”
沈确看起来很可怜,温景之犹豫了片刻,脚步挪了挪,还是选择抱住了她。
不管怎样,沈确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他不能因为陌生人的话,就这样伤害他的妻子。
除非亲眼,否则他不会相信。
温景之并没有发现,他那原本娇弱不堪,哭的哀哀戚戚的妻子早就已经停止停止了哭泣,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胡乐出车祸的方向,眼中满是恨意。
这些人都该死,擅自闯入他的世界,仗着他力量衰弱,在其中为非作歹,甚至还想夺走他的爱人。
他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这些人想夺走就走,凭什么?!
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只要等到他力量增强…他就会揪出另一只鬼鬼祟祟的蛆虫…
只要他们都死了,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了…
*
是夜。
“爸妈…别丢下我…爸妈——!”
温景之腾的一下坐起身,眼中一片惊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体微微颤抖。
他做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梦,梦中,他的父母因家中破产自杀身亡,而他本人,也被迫辍学,去了乡下祖宅居住,在工地搬砖,过得凄凄惨惨。
最可怕的是,他在祖宅中发现了一卷画,那画中有一美丽女子,他被蓄意勾引,不受控制的与画中女子缠绵,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最后精气泄尽而亡。
梦中,他看见自己那成为亡魂的父母飘在他身边哭,口中一直反复念叨“回家”、“一定要回家”这几个字眼,可是话还没说完,他们便烟消云散。
强烈的悲伤与恐惧席卷了他,他在梦中无助的哭泣,一直哭到醒来。
从梦境中醒来,他脑中突然变得有几分清明,他瞬间想起了李云喜和胡乐的话。
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些荒诞无比的话,却正好与他这个梦境有所关联,难道沈确身上真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可是他不明白,沈确若是真的要他的命,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好呢?从结婚至今,他也从未感受到身体的不适。
沈确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的手下意识摸向身侧,却摸了个空,他心中一惊,侧头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沈确的身影
“沈确?”
他抬头唤沈确,却没有得到回应,房间除了他便再没其他人,沈确不见了。
他赶忙披上衣服,起身寻找沈确。
今晚月光朦胧,温景之在正房逛了一圈,都没看到沈确的身影,就在他准备去其他院里找找时,正房一侧的耳房隐约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他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压低了步子,他放慢了呼吸,缓缓朝着耳房而去。
这间耳房,是沈确的私人空间,她平时化妆、换衣,都是在这个房间,他也进去看过,就是普通衣帽间的样子,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么晚了,沈确在耳房干嘛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劝离他离开这里,温景之眼神落在耳房门上,思忖片刻,还是违背了心中的声音。
他压着脚步,来到了耳房的一扇小窗下,窗户并没有关好,露出了一条极小的缝隙。
温景之踮着脚,悄悄往里看。
而房内,周围一片漆黑,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房间内的情况。
果不其然,沈确此时正坐在镜前,唇瓣一起一合,好像在和谁说话,听不太真切。
温景之小心翼翼将耳朵贴在了缝隙处,沈确的声音隐约传来。
“姐姐,就当我求您,您一定要帮帮我。”
温景之抬头,便看见沈确对着镜子说话,镜中倒映出她的脸,她的眼中满是祈求。
温景之皱了皱眉,沈确在和谁说话呢?
“漏夜唤我前来,到底有何事?”
屋内响起了阴森森的女声,温景之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差点叫出声,连忙捂住了嘴。
原本只有沈确一人的镜面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她站在沈确身后,脸色苍白,指甲又长又尖锐,周身萦绕着黑气,活脱脱就是电影中的厉鬼模样。
“姐姐,我并非有意打扰,您教给我的法子,的确有用,可是由于频繁使用,我的力量逐渐衰弱,快要维持不住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行了…您可还有什么旁的法子?”
女人黑黢黢的眼睛在沈确身上转了一圈,眯了眯双眼:“只要你不再用我这个法子,所有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不行!”
沈确想都没想就拒绝,女人笑了笑,尖锐的指甲落在沈确的面容上,轻轻划过,血液瞬间渗出。
温景之心中一惊,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冲进屋内的想法。
“区区一个人类罢了,吸干了精气再找一个玩便是,你要是喜欢这种模样的,姐姐我便为你多寻几个供你慢慢玩乐,何苦来哉?”
“姐姐不要说笑了…他…他已经快要发现了,我不能让他发现…”
吸干精气!?
温景之脸色瞬间苍白,原来…原来李云喜和胡乐说的是真的,沈确她…真的是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