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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韩渠的话里,好像扎针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凛冬抱着小腿,热烘烘的脸贴在膝盖上,悄悄犯起嘀咕。他和许多年轻人一样,不怎么将感冒发烧当回事,能拖则拖,不到万不得已不去看病。但他并不怕打针输液,那一点稍纵即逝的痛,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他真正害怕的是吃药,吃黑黢黢、臭熏熏的中药。

纱雨镇这边的草药,和中药是一个性质。

凛冬的外公是个老中医,家人极其信任中药,他闻着药味儿长大,小时候,随便生个小病,得到的都会是难以下咽的药汤。长大后,脱离长辈管束,他再也不肯喝中药,味都不肯闻。曾经有给他打工的小助理抓了中药到工作室来熬,他当时刚下了夜戏,疲惫不堪,闻到那味道直接吐了,吓哭小助理,从此他的团队里再没人喝中药。

但今年春天,他找到外公生前的好友,中医界的一位大拿,依照对方开的方子抓药、熬药,被熏得差点把魂吐出来,竟是坚持了一个多月。

那时韩渠刚醒,身体机能还非常弱,需要长期调养。醒来的韩渠身边围着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和韩渠一样,都是警察,他自惭形秽,不愿意再露面。他能为韩渠做的,似乎只有找来泰斗,帮助韩渠恢复。

熬好的药,每次都是拜托韩渠的好友陈争送去,他再三叮嘱,不要提到他。只要看着韩渠一天天好起来,他心情就格外轻松。

“好了。”韩渠舀出一碗来,浓烈的药味将凛冬拉回现实,他回神时,韩渠已经端着药,蹲在他面前。药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绝不想在韩渠面前再露丑态,假装镇定地接过,闭气送到嘴边。

“不急。”韩渠却挡了一下,“你先端着,凉一会儿再喝。还有别的碗吗?”

凛冬要站起来,“有,我来……”

“你说在哪里,我来就是。”韩渠手在他肩膀轻轻一按。

凛冬想要找碗,啼笑皆非地发现店里只有两个碗,一次性杯子倒是有,但药太烫,装不了。

“刚才回来时,我看到巷子里有五金店,我去一趟。”韩渠说走就走,凛冬目送他走出院子,低头,手指已经被碗烫红了。

五金店很近,以韩渠办事的效率,恐怕十分钟不到就会回来。凛冬赶紧吹药汤,想赶在韩渠回来之前喝下去,不让韩渠看到他生不如死的窘相。

韩渠果然很快回来,一手提着七八个碗,还有一筒保鲜膜,一手提着两个菠萝。药汤还很烫,凛冬顾不得了,猛地灌下去,只觉灵魂出窍。韩渠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凛冬——微张着嘴,脸半红半白,起了水雾的双眼迷瞪瞪盯着他。

太苦了,凛冬抹了把脸,按住正在抽搐的眼皮,“你还买水果了?”

“补充点维生素。”韩渠将碗挨个洗干净,药汤均匀倒进每个碗里,锅里一滴不剩。这时凛冬从苦劲儿里恢复过来了,想找些事做,看见菠萝,那就把菠萝削了吧。

但韩渠将装满药的碗摆好,又拿走凛冬刚洗好的刀,“玩刀我是专业的。”韩渠笑着说。

“那我……”凛冬这时脑子转得快些了,“我去兑点盐水。”

韩渠左手转着菠萝,右手刀起刀落,雕花一般削掉了皮和菠萝眼儿,切块放进盐水里。他做什么都太快,凛冬许多话还没来得及说。

韩渠指了指排成一列的碗,再次嘱咐:“冷了就放冰箱里,我看过冰箱,够放,早中晚各一次,喝的时候先煮沸。”

天已经黑净,凛冬知道韩渠要走了,别的话没想好怎么说,谢谢总是能不那么尴尬地说出来的。凛冬认真点头,“我知道,今天谢谢你了。”

借着路灯的光,韩渠再次看向凛冬的眼睛,但这次,韩渠沉默了。

巷子里传来听不懂的外国话,似乎有几群人爆发了争执,这是纱雨镇司空见惯的一幕。凛冬却因为韩渠的注视而难安,韩渠似乎也有话要对他说。

“该道谢的是我。”韩渠说。

凛冬不解,迎上韩渠的目光。

“中药,谢谢你。”韩渠眼尾微弯,一种接近于温柔的弧度出现在这个钢铁心性的男人脸上,凛冬顿时看得失神。

“先走了。”韩渠扬手,在凛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汇入晴天巷纷纭的人潮中。

第4章

向来只堆放奶茶的桌子此时被药碗占领,中间还放着一盆盐水菠萝,熬过药的锅已经被冲洗干净,院子里那口炉子也收拾得妥帖。

凛冬觉得药的苦味又泛了起来,像一道绳子紧紧扎着舌头。菠萝应该多泡一会儿,但他迫不及待想要冲散口中的苦涩,拿起一块,清甜瞬间在唇齿中蔓延。

他兀自松了口气,从见到韩渠开始便绷得绑紧的弦终于松了松,坐在椅子上,一边吃菠萝一边发呆。等到药汤变得微温,他想起韩渠的话,用保鲜膜将碗罩住,小心地放进冰箱。做完这一切,他环视因为韩渠的到来而似乎变得不一样的空间,轻轻地”啊“了一声。

韩渠忘了将外套带走。

他拿起外套,那是一件深灰色的薄款户外夹克,虽薄,却很挡风,在摩托上时,夹克披在他身上,冷汗和风顿时就无法再让他战栗。但他的汗也沾到了衣服上。

他忽然庆幸韩渠落下这件外套,一想到韩渠带着有他汗味的衣服回去,有意无意闻到,他就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烫。

可不知不觉,他已经将外套拿起,犹豫、缓慢地举到面前,做坏事一般慌张地将脸埋下去,试图寻找残留其中的气息。是在摩托上安抚过他的柠檬味,应该来自某种普通的洗衣粉,或是香皂。他闭着眼,翻腾的情绪如走下一段漫长而陡峭的阶梯,终于归于平静。

翌日,凛冬被晴天巷日复一日的噪音吵醒,不同的是这次还有白一的大呼小叫。“冬冬哥!你怎么睡这里?你昨天没回去?你……你抱的这衣服谁的?”

凛冬还感冒着,头脑晕沉沉,白一这一嗓子顿时给他嚎清醒了。他猛地坐起来,看见怀中揉得皱巴巴的外套。他下意识想丢开,手已用力,却只是展开抖了抖,叠好放在行军床上。

白一反应过来了,“是昨晚那哥们儿的!”

凛冬面色如常洗漱,“大冬物流”夜里需要人值班,他有时住在这里,生活用具齐全。他状似随意地看了眼镜子,夜里没睡好,脸色苍白憔悴。

昨晚药其实很快起了作用,没过凌晨他就已经退烧,之后睡着了,却睡得很浅,断断续续梦见韩渠卧底时经历的磨难,还有刚被接回国时不人不鬼的惨相。

很奇怪,他明明没有亲眼见过韩渠被伤害,但梦境却那么真实,他大声喊叫,梦中的韩渠却什么都听不见,那些打在韩渠身上的子弹,韩渠经受的酷刑,仿佛也落在他的躯体上。他哭着挣扎,却总也醒不来。此刻看着眼睛红肿的自己,他烦躁地吐掉泡沫,一把清水扑在脸上。

店里的冰箱主要是白一在管,各种零食缺了就补。但今天药占了大半个冰箱,凛冬昨天将一些不需要冷藏的食物拿了出来。白一打开冰箱时“嘿”了一声,非但没有因为地盘被占而生气,反而哼起歌来。“哥,这药要热的吧?饭前还是饭后喝?我帮你热。耶,还有冰镇菠萝!”

被苦味支配的恐惧让凛冬头皮紧了紧,别说还要喝六碗,就是一碗他都喝不下。症状已经减轻,后面不吃了也行。但“倒掉”这个选项刚一出现在脑海,就立即被他驱散了。那是韩渠为他熬的药。

白一带了早餐来,加了香料的酸辣糯米饭,还有粥和包子,凛冬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粥就饱了。白一殷勤地将热好的药端上来,坐在桌边不肯走,满脸八卦欲。“哥,那哥们儿到底是谁啊?”

“一个认识的人。”凛冬端起碗走到院子里,生怕白一再说什么,害他喝到一半吐出来。

但白一追了出来,“只是认识?我看不像!”

凛冬闭气灌下去,眼神都呆滞了几分,白一的叨叨听不真切,头上像压着一个巨大的“苦”字。几秒后,凛冬接连吃了三块过夜的菠萝,苦味一压下去,白一的话也变得清晰了,“你们肯定有故事,不然你干嘛抱着他的衣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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