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洪挣扎着不配合,随即被戴上手铐,他狠狠盯着谌意,涨红了脸骂道:“叫谌意是吧,你敢暗算我,等我出来就把你杀了!”
“切。”谌意不屑,“滚蛋。”
安大洪嚎叫着被带走,谌意站在原地看着他上了警车,顿觉六根都清净了。
“谌检。”这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声。
谌意回头,愣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五官明艳的女人,一头气质的短发,三十岁年纪。
谌意迟疑好几秒:“颜律师?”
颜千茹有些惊讶:“您认识我?”
接到凶手的电话后,谌意为了安全没有联系颜千茹,没想到一个月后的今天她主动找上了门。
“颜律师在律师界叱咤风云,我久仰大名了。”
颜千茹微笑着回答:“谌检客气,我来是为了安澄的事,我算是她唯一可靠的家属,所以想来了解一下检方的办案情况,以及作为受害方提一些建议供您参考。”
“没问题,请跟我上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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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途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往室内一探:“温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温语梁从书丛中抬起头:“你坐。”
闻途在她对面坐下,温语梁摘下眼镜,认真看向他:“小闻,你最近和小秦是怎么回事?”
闻途嘴唇翕合,欲言又止。
温语梁说:“我最近在学校那边忙,不常来律所,连我都发现你俩之间不对劲,是闹矛盾了?需要我帮忙调和吗?”
他不知怎么解释,索性搪塞:“我们可以自己解决,让老师见笑了。”
“你俩都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才同时将你们揽到我的团队来,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团结,这样团队才有凝聚力啊。”
她将桌上的案卷递过来:“这里有个集资诈骗的案子,你和秦徽合办吧,趁此机会化解矛盾,那么多年的同学同事了,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这事还真不能解决。闻途想。
但他现在不能告诉温语梁,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为了不给温老师添麻烦,闻途只好先答应下来。
他来到秦徽办公桌前,将案卷拍了上去,秦徽被吓一跳,仰头撞入闻途冷冰冰的视线。
“温老师给的案子。”
他简单交代完转身想走,秦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闻途拧紧了眉头,浑身过电似的,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攥得更死。
“你干什么?”
“这是最近三个月以来,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你有病吧。”闻途觉得反胃,提高了音量说,“别碰我!”
周围的同事纷纷看过来,秦徽在众人的目光中将闻途拽了出去,来到僻静的走廊:“在你心里,已经认定我是凶手了吗?”
闻途将手挣脱出来,怒意更盛:“不然呢?你别装了秦徽,我只会觉得你又虚伪又恶心。”
秦徽镜片后的眼睛透着恶寒,他盯着闻途半天,温度一点点褪尽,危险的气息滋长起来。
“既然你都这么笃定了,那我就彻头彻尾做个坏人好了。”
“你什么意思?”闻途扯住他的衣领,凑近了逼问道,“我警告你,我已经放弃查案了,你有什么冲我来,如果我身边的人受到半点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
秦徽眼里的笑意森然,他勾起唇角,表情带上一股凶戾:“其他人我没兴趣,我当然准备冲你来。”
“……”闻途第一次看到秦徽这样不加掩饰的真面目,顿觉脊背发凉。
朝夕相处多年的师兄,竟然会露出这种可怖的表情,竟然真的是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真相,但亲眼目睹秦徽原形毕露的这一刻,闻途还是觉得陌生又胆寒。
闻途还想说什么反击,秦徽已经将他的手拽下来,理了理领带,满脸漠然地越过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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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情况大概是这样,还有疑问吗?”
“没有了。”颜千茹道,“谌检很负责,这个案子交给您我放心,那我就先不打扰谌检工作了。”
她起身要走,谌意立即开口:“请等一下。”
他瞄一眼摄像头,故意做了个递案卷的姿势,声音放得很低:“颜律师,我需要您的帮助。”
颜千茹惊诧地张了张嘴,见卷宗封面右下角用铅笔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谌意新换的号码,他担心凶手在监听他手机,同时也悄悄买了个新手机,方便接下来的查案工作。
“事关五年前的一桩冤案,也是你师父江律师退休前办的最后一个案子,我想向江律师了解一些情况。”他翻开案卷,举止看起来像是在讲述案情,“但我现在被监控了,您可以下来打电话给我吗,我想约您见个面。”
“……”颜千茹目露震惊,犹疑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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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陵园幽静无人,周遭只剩下野草丛里的蛐蛐在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