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地,像是在竭力压抑着怒火:
“不许去。”
“为什么?”
男人身上的压迫感太强,简枝只能移开视线,但还是倔强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那张撕成碎片的申请表被随手丢到垃圾桶里。
简枝低着头,却能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为什么。”季宴舟声音很轻,“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但你不敢确定,所以用这个方法来试探我,是不是。”
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简枝在逼近的脚步里不由自主后退。
直到被沙发拦住,没站稳,一屁股坐了下去。
仰视的角度,那种被虎视眈眈的感觉更加强烈。
“你一向很聪明。”季宴舟的手从简枝头顶缓慢落到他脸颊,粗粝触感的指腹一下下轻蹭着,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知道我喜欢你,该利用这个来换更多好处才对。”
从身后看,男人附身而下的宽大身影将简枝整个笼罩住了,连呼吸都是那股冷松味。
简枝偏头,避开季宴舟的手。
于是那手径直往下,扣住了他不安分挣动的手腕。
这个姿势下,距离拉得更近。
稍微一动,季宴舟的唇就能吻上简枝脸颊。
“房、车、黑卡……”季宴舟的眼神热烫而直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
前提是——
“别去。”
简枝连呼吸都是颤的。
其实季宴舟说的没错,他本可以无耻一点,仗着季宴舟的喜欢来谋取更多利益。
那样多好啊。
他可以衣食无忧,不用把嗓子唱坏,吹吹枕边风就能有个光明坦荡的未来。
但简枝不敢赌。
季宴舟喜欢他,想包养他。
那这样的喜欢,这样的关系又能持续多久呢?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有朝一日他被抛弃,那不就连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更何况,从简平那儿逃出来,挣扎着活到现在,简枝不是为了给有钱人做金丝雀的。
简枝深吸了口气,脸上再度扬起讨好的、谄媚的,在此刻显得分外疏离的笑。
“季总。”他说:“我怎么配呢。”
“您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站在您身边,都容易给您拉掉价。”
季宴舟声音很沉,“简枝——”
他不喜欢从简枝嘴里听到这种贬低自己的话。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给了简枝机会。
简枝鱼一样从季宴舟的包围里溜走,站在远处,保持着一个很安全的社交距离。
“季总。”他鞠了个标准的90度的躬,“我不去参加节目了,我以后好好工作,努力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
门开了又关上,季宴舟半垂着眼,好半晌才直起身。
外面的方助理有个文件需要季宴舟签字,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看简枝神色如常地出来,还对他笑了下,便放心地敲门进去。
结果季宴舟扫过来的目光,只有一瞬间的柔和,在看清是谁后,严肃沉冷得比往常更甚。
短短几秒方助理冷汗冒了全身。
战战兢兢的有种古代太监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季总。”方助理说:“这是法务那边核对过的合同,需要您签下字。”
季宴舟“嗯”了声,声音恢复的听不出喜怒。
“放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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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上头有个哥哥,继承家业的重担落不到他身上,他也乐得做个风流浪荡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