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我立刻赶往廖文华住的旅馆。
旅馆条件简陋,走廊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推开廖文华的房门,室内无窗,光线昏暗,但他却睡得异常安稳,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
看着他沉睡的模样,我心里一阵感慨。
昨晚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而我也下定决心,今晚就去齐斌家,和他父母谈判,把廖文华的基本食宿问题解决。
不然,他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又哪来的心思读书?这么好的苗子,不能就这样被毁了。
刚想到齐斌,他就吊儿郎当地出现在我身后,手里提着一份给廖文华的早餐。
包子、烧麦、豆浆,分量十足,看起来还挺丰盛。
我心里一阵感叹:这消费水平,对现在的情况来说确实有点高标了。
但廖文华早已饿坏了,短短几分钟就把东西一扫而空。
也难怪,这孩子从那种破地方出来,只怕经常都吃不饱饭,饿苦了吧。。。
吃完饭,耽搁了些时间,怕迟到,我们就一起来到公交站。
齐斌和廖文华告别时显得特别依依不舍,我忍不住腹诽:你俩干脆绑在一起得了!
公交车还在售票,大人1块,小孩5毛。售票的阿姨很久没见到我了,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我随口答道说前段时间因病请假没坐车。
她听后笑着说:“好久不见你了!这趟车算我请客,你出朋友的钱就行。”还退了我5毛钱。
我心里一暖,想到这个年代的人简单又淳朴,一个小小的善意就能换来同等的温情。
相比后世的复杂人情,这样的纯粹让人不禁怀念。
生活在后来的压迫下,多少人都活成了自己小时候最讨厌的模样。但此刻,简单的善意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
到学校门口时,校门口几乎空无一人,看样子快要打铃了。
廖文华像风一样冲进了校门,生怕迟到。我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个乖孩子。
由于考试成绩还没出来,调班的事依然悬而未决。我暂时回到五班,但脑海中始终绕着廖文华的事,怎么也静不下来。
早读是英语,我坐在座位上发呆,目光落在窗外。
李享本想跟我说话,但见我神情凝重,只好安静地跟读。课文的朗读声一字一句传来,却像空气一样从我耳边滑过。
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我心里发紧。廖文华的父母看起来不是省油的灯,万一他们找到学校怎么办?
光靠我和齐斌,显然难以完全解决。夏老师。。。。。。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对廖文华颇为器重,且背景不一般。如果由他出面,事情会容易得多。
铃声响起,下课了。我没等王老师喊下课,就从后门溜了出去,直奔数学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夏老师正低头批改卷子,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认真思考。
我站在他面前喊了一声:“老师,有件事想跟您聊聊,关于廖文华。”
他抬起头,目光里带着疑惑:“廖文华?他怎么了?又被欺负了?”
“不是……”我顿了顿,压低声音,“这事复杂,能不能出去聊?”见我神色认真,他稍作犹豫,站起身跟着我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他背着手,语气平静:“说吧,廖文华怎么了?”
“昨天,我跟朋友聊到廖文华,无意间发现他家里的情况非常糟糕……”我小心组织语言,将昨天的事情从头讲起。
隐去了冲突的部分,只提到通过朋友认识廖文华,跟踪他回家后发现的真相。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夏老师的表情。
随着我的叙述,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尤其当我描述廖文华家中对他的虐待和那令人窒息的环境时,他的拳头逐渐攥紧,目光中透出压抑的怒火。
“他们让他住狗窝?还对他拳打脚踢?”夏老师的声音已经低哑,似乎在极力压制情绪。
他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推了推眼镜,目光灼灼地看向我:“这些话,你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