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手里拿着寻鸟告示,领着江琉绕开右墙周围挤挤攘攘的人堆,转向左侧一边矮檐之下石壁前站定。
左侧的告示墙上密密麻麻地,一张告示叠着另一张,几乎找不到空当张贴。
差役有些无奈,一边眼风在墙壁上四处搜寻,一边双手抱拳朝着京城的方向拜了一拜,回答江琉的话:“还能为何?自然是因为我家大人将圣上的事看得极为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言语之间,颇有些与有荣焉。
江琉顺着他的话,惊诧万分地猜测道:“难不成官爷您,当年也曾在扬州比选中当过差?”
“好汉不提当年勇。”
差役轻哼了一声,摆了摆手,一时也不找空的告示位了:“上一回比试,我得大人看重,有幸参与一二。”
说到这儿,他压低着声音道:“真不是我夸张呐,这扬州金匠的比试,可堪比科举呢!”
江琉微一怔,不着痕迹地塞了几粒碎银给他:“官爷此话怎讲?”
这姑娘倒是个懂事的。
差役四下看了几眼,顺溜地掩袖接过,这才清了清嗓子:“江姑娘,这些话我可只与你说,可莫要让旁人知道了。”
江琉会意点头:“官爷放心,我明白的。”
差役这才与她悄声道:“这扬州比试为何要在六月就开始,那是因为按照比试的步骤,的的确确需要大半年。”
“这选金匠,不但是要看他手里的东西是否能入眼,还得看他手上的功夫老不老道。”
“你可知……”
差役意味不明的看了江琉一眼:“比选的最后一轮,是需要参试的金匠入住试院,在里头足足呆上一个月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比试,还需要把人都请进考场待上一个月?
这下,江琉真是有些震惊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官爷可知需要比些什么?”
“这我倒是不知,先前我也只是在外头当差,这比试内容还需得问考官去。”差役冲着她摇了摇头:“不过我看姑娘您也不用太担心,这得是进入到最后一轮比试的,才需要如此呢。”
言下之意,他是觉得江琉即便拿到了比试的资格,怕也是无法进入到最后一轮。毕竟,上一回最后一场参试的那些人,大部分可都跟着郦刺史入京参加赏金宴去了。
倒不是差役看不起江琉,只是即便她手艺出众又有巧思,又如何能比得过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
那些可都不是一般人。
差役见江琉垂着头不语,还以为她是被震住了,也不再多言,转头继续在告示墙上寻找空当。
“有了!”
几番搜寻,终于让他找到了。
差役眼尖地找了一处边角的位置,上头贴着的告纸都破的不像样子了,连最下方的署名和日子都看不分明。
他眼疾手快的将这些破碎的纸片铲除,再将手里的这份寻鸟告示贴上。
今日这趟差倒是跑的顺溜,差役的满意地拍了拍手:“好啦!江姑娘,您看看,可还满意?”
江琉依言看去,虽然位置是粘的偏了一些,但好在还算显眼,便点了点头:“多谢官爷。”
差役摆摆手:“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琉虚虚行了一礼:“官爷慢走不送。”
等差役的人影走得远了,江琉眸子一定,抬步往右墙的告示处走去。
墙上是刚刚粘上的告示文书,纸上所写正是赏金比选一事。
她想了想,离开人群走向立在一旁的差役:“敢问官爷,这赏金比选,该如何报名参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