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玉他…”
“受了伤,正在暖音阁静养。”
“暖音阁有重兵把手。”
“他…”
“如何能出现在这里?”
无奈苦笑下,若颜只觉自己或为妙元之事恍惚过度,从而生出了幻觉…
主仆立于廊前,一时间竟相望无言…
春蛮深知若颜心中忧虑,而她亦知那人所处立场与险境。如今为保主人安危、自己与其必不可再深涉王府秘事。她向若颜摇了摇头,扶上她手臂,将那只手轻轻握在了手心里…
…
花影层叠交错下的廊亭另一头,列队之人依次走下了石阶。行至台阶前,最末者若有所思地回头,瞳光转向了若颜主仆离去的方向…
“…”
英气凌盛的脸庞上,些许诧异惆怅在了神色里。
“若…”
不过片刻,他回过头,瞳中又覆满了心酸与无奈。
“如今…我伤已好全…”
“但…”
“旧愿却迟迟未果。”
跟上前人脚步时,他目光已是黯然。
“这数月…”
“我万般隐忍,克制己念…决定不再寻你,只因…”
“只因往后我所行之事……”
“恐将你遭受牵连。”
…
“在…”
“在…之前…”
…
“我…”
他紧握了腰间笛柄,倒挑的眉间扣上了丝丝决绝。
…
夜半深宫内,歌舞升平的延福宫侧殿中,元侃斜于椅上,目光时而观凝时而迷离微闭……酒过三巡,此刻他已有了三分醉意。
殿中宦者正行御剑之舞,众宦者皆年少、有清俊容颜。正中领舞之人,更生得一副冠玉之貌郎绝俊色。妆粉薄敷下,流目顾盼生辉,唇角削薄轻抿。持剑中,一招一式并无半点拖泥带水,招招皆落得凌厉干脆。
而此时内殿角边,藏身于柱帘后的荼蘼窥观殿中,不禁心生出重重忧虑。还未及她回神,席中佳丽的二三议论又纷纷入耳。
“你们说,皇上近日这是怎么了?”
“放着宫中一众美人不宠幸,却日日沉迷于这些阉人的玩意。”
“圣上哪有得不到的美人,怕是腻味了呗……”
“我们姐妹之中,可有他曾付真心之人?”
“厌了我们,便开始寻些新花头罢了。”
“我看呐…”
“…”
席下小心翼翼的议论间,皆是女子们的悲声载道、暗怨幽语。听闻种种,帘后人亦彻悟了当初自己的想法是如何单纯无知…
(“男人的甜言蜜语说得如何信誓旦旦、动人肺腑,终究、终究也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
荼蘼手覆帘布,看去正中舞剑之人的飒爽英姿,心中尽涌悲戚。
“北玉…”
“太子殿下救了你。”
“我本以为那孩子的仁慈之心会让你放下心中执念…”
“但如今…你却…”
转念想罢,她紧了紧手,又细想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近来…皇上沉溺酒色,搜罗宫中貌美宦者,只为满足一己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