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说完就吻我。
我还在处在他坦白后的震惊之中,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家伙。
他软硬兼施,又哭又闹,第一次见到他一塌糊涂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招架了。
吻了一会儿,他见我没有回应,松开口看着我,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我就不行吗?”
我说:“要不你还是继续找医生看看吧?不要这么早就放弃治疗,你才三十岁……”
“我为什么要继续找医生?我找你就够了。”
我用手背蹭去他滴到我脸上的泪:“你讲点道理行吗,我凭什么给你治病?我又不欠你,你的荣华富贵我也不想要。”
居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坐起身说道:“等孩子生下来,你每周都要回来探望一次。”
“我不探望。”
我又不是傻子,每周一次送上门让他玩啊?
居延缓缓擦去脸上的泪,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如果你不来,那就把孩子打掉,你不在乎的孩子,我也不想要。我们继续履行之前的协议,要么还钱,要么领证。”
我坐起来指着他:“你混蛋!说话不算话!”
“对,我说话不算话,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已经把协议撕掉了……”
居延瞟着我,眼神嘲弄:“我撕掉的是副本,原件还在律师那里。就算你砍死我,你也要把那六百万还上。”
“你!”
一晚上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让我眼前发黑。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脑筋笨!
不管生不生孩子,他总有办法控制我,我白给他玩了这么长时间!
居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倒下。
他脸上泪痕残存,眼皮也带着微微的红肿,说出来的话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软弱与温柔。
“看到了吗,连荷,这就是你瞧不上的荣华富贵。”
我被他气得晕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晨,居延裸着上身站在窗边,线条分明的腹部横着三道已经长合的粉色刀疤。
听到我起身,他看了过来:“起床洗一洗,我们去给阿姨拜年。”
我抄起枕头砸过去:“拜个鬼年!你离我家和我妈远一点儿!”
他接住枕头,扔到一旁的躺椅上,然后走过来,俯身把我脸上的乱发拨开:“小心动了胎气。”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你这个小人,滚远点,不要碰我!”
骂完他我气得直哭。
生完孩子就会被套牢。
不生就还不上欠他的六百万。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还长那么个邪性的孽根。
他坐在床边,在我的背上轻拍。
等我哭得差不多了,他安慰似的说:“生了孩子,一周只看一次,能耽误你什么事?不用还钱,不用领证,也不用你养。”
王八蛋,说得轻巧,看见他我就想吐。
我穿好衣服,有气无力的去洗漱。
牙刷没拿稳掉在地上,我蹲下去捡,好半天没站起来。
居延也穿好了衣服路过,把我扶起,他又拿了支新牙刷,挤上牙膏递给我,然后站在我背后,把我的头发用发圈绑起来。
干完这些,他仿佛很开心,从背后搂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手隔着衣服在我肚子上摩挲:“你猜这孩子是男是女,长得会像谁呢?”
我拿着牙刷,呆呆的站着镜子。
真希望手里不是牙刷而是机关枪,可以把背后那家伙突突得面目全非,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