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身份也太低。。。”太后看着皇帝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她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转身道:“罢了,都随你。起风了,哀家要回宫了。”
很快,换了衣衫的相晴晴已然跪在众人的面前,陆珩依旧是方才的那身衣袍,只不过是小腿以下沾染了水渍,俨然是一副让众人看清事情原委的样子。
陆珩端着茶盏坐在交椅上,面不改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相晴晴。
皇帝蹙眉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珩还未张口,相晴晴便抢着说道:“臣女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意外摔落在水中,下意识抓住了王爷的衣袍。”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愿意去尼姑庵做姑子,不愿连累王爷。”
“女子本就弱势,失了清白日后怎么嫁人?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怎么能去做姑子?”端阳大长公主怒而说道。
“肃王你府中也无侧妃,相阁老的庶女当个侧妃也可,你看呢?”
端阳大长公主是陆珩的姑姑,最骁勇善战的公主,先帝在时就一向雷厉风行,皇族之中没有敢忤逆她的人。
陆珩品着茶,淡淡道:“姑姑话说得轻巧。”
相晴晴听着陆珩的话外之音,含泪抚着胸口,脸色苍白无助道:“诸位贵人不用为了臣女的事情为难,臣女既然会解决。”
她细弱哽咽的话语刚说完,踉跄地站起身来,冲着柱子便要撞上,宫女们赶忙拦着。
皇帝见此闹剧,怒而斥道:“好了好了,既然今日是上巳节,朕便下旨赐婚,相阁老之女赐肃王为正妃,择良辰完婚。”
陆珩没有应下圣旨,转身就甩袖离去。
皇帝看着陆珩离去的背影,转头笑着抚着婉贵妃的脸颊:“今年赏花宴,爱妃安排的甚好。”
婉贵妃一双媚眼满是祈求,哑声说道:“陛下,妾身的父亲是忠于您的啊。”
皇帝捏着婉贵妃的下巴,笑着说道:“忠不忠,爱妃说了不算。相阁老之前是肃王爷的亲家,现在又成了亲家,你说你们相府会怎么做呢?”
这俨然是一场赤裸裸的试探,而这个局却是她亲手给父亲做下的。
看着皇帝离去后,婉贵妃踏着织金履走到相晴晴的面前,还未等她反应,抬手便是一巴掌,“你好自为之。”
相晴晴却楞在了原地,她神情满是恍惚,原来她想要的东西这般简单吗?
但她却不知晓,这个局所有人都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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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中。
皇帝眼中止不住的笑意,笑着对着大太监张福子说道:“你看到肃王的表情没有?”
张福子搀扶着微醺的皇帝,恭敬道:“陛下龙章凤姿,奴才的一双狗眼全在陛下的身上。”
皇帝哈哈大笑,正欲说些什么,却看到前方似是有人坐在地上,他眉宇紧锁。
张福子赶忙上前,斥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见到陛下不知道行礼?”
宫女惊慌失措的转身,脚似是扭到,怎么都站不起来,试图抬头解释,在看到皇帝圣容的刹那,又赶忙低头,含着泪说道:“奴婢。。。奴婢扭了脚,不是故意污了陛下的眼。”
小皇帝却楞在了原地。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相像的两个人吗?明明她们之间的相貌不同,但是举手投足的神态却别无二致。
皇帝心中起疑,问道:“你是哪宫的宫女?”
宫女重重磕头应道:“奴婢是贵妃娘娘宫中的清扫宫女,名唤春华。”
听到贵妃宫中,皇帝便没有了怀疑,毕竟那个宫都是他的眼线。
他眼底满是欢喜,笑着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纯情地笑道:“春华?不好,皎皎月轮,你就唤皎皎可好?”
皇帝不容皎皎反驳,横抱起她,转身就离开了御花园。
张福子弓着腰问道:“陛下,我们回议政殿吗?”
“不,回东宫。”
看着皇帝一行人前往东宫后,陆珩的身影从御花园的假石后走出,他嘴角轻轻翘起,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去。
没想到这么多年,皇帝竟然还怀念他的第一个通房宫女。
可惜那个宫女早就被先帝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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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还请您莫要在王爷的马车前逗留。”武安冷冷地说道。
相晴晴还未说话,身旁的侍女便趾高气昂道:“你个小小侍卫,你可知陛下已经给我们小姐赐婚,她日后便是肃王府的王妃。”
侍女说完后,相晴晴才制止道:“采萍。。。”
武安冷冷道:“我只听命于王爷。”
“正式圣旨还未下,相姑娘就已经摆上了王妃的谱吗?”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持。
听到陆珩的声音,相晴晴回头的刹那,眼底便充盈了泪水,她哽咽道:“对不起王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回去便和父亲说,让他把我送到庙里,绞了头发去当姑子。”
陆珩淡淡说道:“孤不会违逆圣旨,相姑娘也不必再这般寻死觅活,孤定会依着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把相姑娘娶回肃王府。”
相晴晴的泪光中满是欢喜,嘴角已经克制不住的上扬,她堵在陆珩的马车前,要的便是这句话。
整个相府却处于阴霾之中,皇权斗争最怕站错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