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宠了?”
联想到茅兴对她的态度,柯士朗觉得,只有这个缘故了。
翩翩摆摆手,一脸的满不在乎:“什么失宠不失宠的,不过回归本位罢了。”
柯士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竟想通了?”
六顺急得跺脚,把她拉到了一旁。
“你瞎胡说什么呀!我们家侯爷才没有失宠!朝里朝外有多少嫉妒我家侯爷,你这么说是要害死她!”
翩翩反唇相讥:“堂堂小侯爷,没了那点子风流韵事就要死要活了,窝不窝囊?”
“你敢说我家侯爷窝囊……我、我,我要告诉我家侯爷!”
“去去去,赶紧去,有本事她自己出来担事儿!”翩翩手一抬,变成了爪子样,扣住了六顺的后脖子,阴恻恻地说道,“现在是白熙需要我,不是我需要白熙,少来妨碍我,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
六顺又憋出了泪,翩翩还要警告他两句,耳畔骤起一声清脆入耳的落水声,堤岸上人声沸腾起来。
翩翩扭头,发现柯士朗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河水中却有个身影在扑腾。
翩翩快跑过去,问河边的人:“谁掉水里了?怎么不救人?”
有个役夫告诉她,是个年轻的后生,有人因为不想服役就把捞起来的泥沙往河里倒,正吵着架,那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就突然跑出来,两句话不合意,他就被人撞进水里去了。
“河水虽浅,可泥沙陷脚,会凫水的都可能被溺死,谁想去送死啊。”
翩翩听人描述那人的相貌,便肯定了倒霉的又是柯士朗,可恨她十岁落水之后就被关了起来,也没有机会学凫水,登时心里大急,左看右看,突然把地上一团绑缚着簸箕的麻绳解开,绑在自己腰上,然后转身抽下六顺腰间的钱袋子,往空中一撒。
“你们拽紧绳子,我下去救人!只要保我平安回到岸上,本公子酬谢每人十两银子!”
众役夫七手八脚捡起了地上的散银,把紧了绳子。
“公子放心,有我们在,决不让你有事!”
有人保平安,翩翩毫不犹豫地下了水。
“欸,欸……你干嘛呀!”
六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想抱怨又不知抱怨什么,原地跺了跺脚,只好也捡起了绳头扯住了。
冰冷的河水没过了翩翩的肩头,她划拉着水波向柯士朗游去。
她水性不好,还曾经在寒冬的湖水里九死一生过,但这都没有在庄子上日复一日的枯燥孤单可怕。
比起当个不能决定自己人生的傀儡长命百岁,她宁可当个冒险的勇士奋勇一时。
“柯士朗!”她大声呼喊,“冷静下来,向后仰,让身体浮起来。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柯士朗听见有一道声音离自己很近,性命攸关,他本能地照做,竟真的浮了起来。
他呛了几口水,眼前的模糊退散了几分,然后就看见白熙游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