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没理他,只是看着宫斯年:“属下怎么做,还不是听王爷的吩咐。”
付百万更加震惊了,她竟然同时坐上了两条船不成?
宫斯年嗤笑:“你心里究竟把自己当成谁的人,心知肚明!”
慕鸢依旧神情镇定,心里却不由得慌了一下。
“属下自然是王爷的人,是王爷从来不曾信任。”
付百万目瞪口呆,她为什么还没有死?敢这么跟王爷说话的人,不是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
慕鸢继续说道:“属下出京,不相信王爷不知道。”
“但是,王爷却没有传信给属下,也不曾告知其中利害关系。”
“太子也只是让属下出来找人,更不会真的信任,甚至打算让属下死在外面。”
“属下所做,无非就是为了保命而已。”
最后一句话说得凄凉无助,任谁都听得出里面的怨气。
宫斯年心里一滞,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竟什么都没有说。
付百万心服口服,原来还可以跟主子撒娇抱怨说这么多话!
突然再一次安静下来,几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又变得很怪异。
直到宫斯年主动打破:“付家的丝绸垄断江南,敛财无数,这并不是普通的商人能够做到的。”
说到这儿,看向慕鸢:“你可知是为什么?”
“背后有人,而且身份还不低。”慕鸢斩钉截铁地说。
说到付家,付百万难得正经了,接着慕鸢的话继续说:
“我付家原本只是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丝绸庄,我父亲也并没有什么过人的经商天赋。”
“六年前,突然有人找到我父亲,提出要让他成为整个江南的首富,这种诱惑对于一个常年经商的人来说无法不心动。”
“那人也提出,到时候收益五五分,我父亲一想,倒也公平,便同意了。”
“没想到这只是他们设的局,而我父亲只是他们敛财的工具罢了,等到泥足深陷之后,哪里有什么五成,如今整个绸缎庄没有一根线是付家的。”
说到这儿,付百万甚至都带上了愤怒之色。
“我父亲受他们摆布,但我不愿!与其兔死狗烹,不如先下手为强!”
慕鸢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条线渐渐清晰了起来。
“所以这次你来晏京是为搏一条出路。”
付百万攥紧拳头:“对,也许付家无法抗衡他们,但是有人一定可以,我以整个付家的财富为筹,只求自由。”
慕鸢猛地看向他:“那你这次所带的重要东西,是可以威胁到那个人的……账本!”
付百万震惊于慕鸢的聪慧和敏锐,随即扭头看了宫斯年一眼。
宫斯年似乎并不防着此女。
慕鸢目光灼灼地看着宫斯年,话却是对着付百万说:“你找的帮手就是……”
“是本王。”
宫斯年淡淡道,言语间带了几分兴味:“付家的钱倒是其次,本王倒是对让某些人不痛快更感兴趣一些。”
慕鸢垂眸沉思许久。
有本事和胆量垄断江南丝绸的人,地位绝对不一般。
甚至需要宫斯年出手,似乎还是他的眼中钉!
慕鸢心里一紧,岂不是只有……
“怎么?想到了?”宫斯年盯着慕鸢戏谑道。
只一句话,慕鸢便确定了心中所想不错。
六年前,她和宫承睿已然订亲。
本以为彼此信任,携手度过最难的时光,陪着他一步步走到他想站着的位置上。
却不曾想,他竟然瞒了他这么大的事情!
慕鸢忍不住问出了声:“太子没有亲自出面吧。”
付百万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不错,负责对接的一直都是刑部尚书的人。”
慕鸢心中一阵凉意弥漫。
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