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神砖寻回小少爷,但至少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就算是死了,也少了一桩遗憾。”
安明姣说完便与他们告辞走了,楚弦月想,或许在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安明姣不留遗憾的做法才是对的。
回到家里,他们世界还是白日,今天抱柳镇格外热闹,鹤龄往外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新上任的县太爷来了,当地乡绅为了巴结他,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又是放炮仗,还在酒楼里大摆宴席。
听着那敲锣打鼓地声儿,楚弦月这个前朝公主,莫名有一种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难受感觉,或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改朝换代并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换了一批人做权贵而已。
锣鼓声太响了,吵得楚弦月没法睡,索性把鹤龄叫出来教她缝衣裳,至少下次这种简单的事不用再央着他了。
穿针引线,看着不难,在鹤龄的教导下,也确实不难,楚弦月很快就上手了,不禁有些得意:“就是把两块布缝到一起,简单。”
说完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有找到破的地方,又抬头看看鹤龄身上,鹤龄飞檐走壁,打打杀杀,衣裳最是不经穿,他也不是个讲究的人,要是没有破太多,便还是照样穿着。
楚弦月看看他身上的破的地方,朝他招了招手:“你把衣裳脱下来,我帮你缝缝。”
鹤龄赶忙拒绝:“公主想缝,缝缝自己的衣裳就成了,属下的衣裳就不劳烦您了。”
“我这不是没有破衣裳嘛,你快脱了。”
在楚弦月的强烈要求下,鹤龄还是脱了外衣给她,只是,破衣裳里面还是个破衣裳,破衣裳里面还是个破衣裳,楚弦月看得无语,不是上次从小渔村回来,和她一起买的吗?怎就全都穿破了?
楚弦月索性让他都脱了下来,衣裳下,是错落的新旧疤痕,楚弦月瞧着,心里不禁一酸,难怪衣裳都破了,身上疤痕都这么多,又何况衣裳呢。
鹤龄察觉到楚弦月的视线,以为是身上的疤痕太难看,赶紧要回房另外找衣裳穿,却不料楚弦月先喊住了他,楚弦月问他:“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可还要抹点药?”
“好了,都好了。”鹤龄赶紧应道。
“过来点,我瞧瞧。”
“疤痕刚好,难看的紧,公主还是别瞧了。”
“我又不是没瞧过,那天还是我帮你包扎的呢。”
“……”
楚弦月见他没动,站起身,将他拉到了凳子上坐下,凑近瞧了瞧他身上几处才刚愈合的伤口。
两人挨得近,鹤龄梗着脖子,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的楚弦月,身体也不由得绷紧了,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鼓凸着,无一不在突显出他的紧张。
他这般样子,楚弦月想不察觉也难,看着他脖颈上爆出的青筋,楚弦月还挺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轻轻一下,却让鹤龄觉得像是一滴水突地掉进了热油里,噼里啪啦地就炸开了。
鹤龄一把抓住楚弦月的手,气息有些儿急:“公主……”
“怎么了?”楚弦月对上他的视线,被他好似淬了火星的眸子给吓了一跳,脸上不禁烧了起来。
鹤龄咬咬牙,还是撇开了视线:“男女授受不亲。”
“不亲也亲了,你忘了?”
楚弦月刚还有些害羞的,可看见他这样子忍耐,又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鹤龄喉头轻动,那样好滋味,怎么可能会忘。
“你忘了,我可还记得,嘴皮子都被你亲肿了。”
楚弦月哼哼说着,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鹤龄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动作,落到了她的唇上,他那天近乎失控地亲在她红润润的嘴唇上。
“我,我那次是用力了点……”鹤龄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是,当时还怪舒服的……”
楚弦月的话让鹤龄猛地抬头,两人四目相对,楚弦月羞臊地移开眼,几不可闻地又道:“现在想起来,身子还麻酥酥的呢。”
什么?
她声音太小,鹤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楚弦月没有给他再问的机会,快步走回了房间。
楚弦月靠在门上,捂着脸颊,没想到自己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他说出那等羞人的话语,也不知他会怎么看她?
鹤龄亦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些,坐在原处愣了半晌,原来她也是喜欢的,想到这个,鹤龄便觉满腔喜意,却又不知该如何自处,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刚刚的话。
楚弦月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有何反应,心里愈发后悔自己刚刚的胡说八道。
鹤龄每次越界都是情有可原,人家根本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方才都说忘了,她还巴巴提起来,这显得她多放浪似的。
楚弦月暗自后悔,又不知该怎么弥补,不知以后该怎么面对鹤龄。
窗户纸
想了一天,楚弦月也没能想出个弥补的办法,羞得连中饭都没有出去吃。
夜色降临,鹤龄又来敲门喊她吃晚饭,楚弦月想,这么躲避也不是个办法,索性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门,故作镇定地坐到了饭桌上,好在鹤龄并没有对上午的事情多说什么,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吃过饭,楚弦月总算是平复下心里的不安的情绪,心里头却是失落,鹤龄果然对她无心的。
楚弦月失望回房,鹤龄已经为她备好热水,胡乱洗了洗,便钻进了被窝里。
“我洗好了,你进来吧。”
楚弦月一如以往那样叫他进来倒洗澡水,岂料鹤龄这回却径直走到了她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