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找个靠谱的上门女婿,结果又成了这样。
楚弦月没想到周家还有如此内情。
周夫人吩咐下去,等殷开明一回来,就将他拿下,然后便让人送客,自己则赶紧上床歇息了。
“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竟还睡得着,那梦真有那么舒服吗?”楚弦月感觉有些奇怪。
贺零榆也不清楚,他也分外好奇,如此可遇不可求的血灵芝,他行医多年,都未曾见过。
周夫人却能吃食多年,就算她每次吃食不多,经年累月算下来,也是一个令人惊惧的数字。
再说喜合堂也不会只卖血灵芝给周夫人一个人吧,假若再多卖几人,那算下来就更多了,这么多的血灵芝,要多少尸体才能种出来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上喜合堂看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喜合堂的铺面小,并没有开在闹市,而是在个偏僻巷子里,铺子里只有一个姓杨的坐诊大夫和一个老伙计,他们去时,店里只有两三个病患,等了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
楚弦月让贺零榆假做周夫人介绍来买血灵芝的人,向杨大夫打听起血灵芝的事情。
“据我所知,血灵芝长于尸体之上,死者生前必是要吃食过大量山珍海味,灵丹妙药,死后葬于风水宝地,才能孕育出血灵芝来,可谓是难得一遇,也不知贵店怎么有这么多血灵芝向外兜售?”
“阳极生阴,阴极生阳,故里常年打仗,死伤无数,地下尸体堆积,地上又供阴魂无数,早已成了极阴之地。血灵芝生于死尸之上,却是极阳之物,在此地培育,事半功倍。”
杨大夫倒也没有瞒。
“我听周夫人说,她每次服用过血灵芝后,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医书上却并未有此记载,是例外吗?”
“血灵芝极快地修复人的身体,病体转愈,会令人产生一些舒服的感觉,这些感觉会被身体记住,然后反映到梦中。
有人会觉得是血灵芝长于尸体之上的缘故,所以一般时候,我们不会告知病人血灵芝是从死尸身上采摘下来的。”
杨大夫看着贺零榆,笑道:“你们不是来买血灵芝的吧?”
被他识破,贺零榆没再狡辩,承认自己也是大夫,听闻有人能够轻易培育出血灵芝,实在好奇,遂想要来认识一下。
杨大夫意外地坦荡,他培育血灵芝的原理好似也说得通,不像是用神砖弄出来的。
培育血灵芝这种赚钱的机密,杨大夫肯定不会告诉他们,可楚弦月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见识一下用死尸种灵芝的场面,于是私下里叫上鹤龄,偷偷跟踪了杨大夫几天。
那厢周夫人将殷开明囚在家中,并没有退婚,她觉得殷开明为周老爷守了几天灵,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见过他了,现在退婚,会引起麻烦。
也不会有利于女儿另找夫君,所以暂时还是将殷开明留在家中,至于汤乘云,则被赶出去了。
楚弦月几人也从周府离开,又住回了客栈,在跟踪杨大夫的第三天,终于看到他出了城,去了郊外的一处林子里。
林子是一处背阳地,枝叶繁茂,就算是大中午进去都觉得里面甚为阴暗。
或许是没有阳光照射的缘故,落叶铺迭,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脚踩上去软绵绵地,很容易踩出脚印来,好在鹤龄轻功不错,就算背着楚弦月也能不留下痕迹。
越往林子里走越是阴暗,甚至连周遭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分。
楚弦月搂紧了鹤龄的脖颈,身子贴着他厚实的背,尽量多汲取些他身上的温度。
“怕了?”感觉到楚弦月的动作,鹤龄轻轻问了一句,却不料这片刻晃神,竟然跟丢了前面的杨大夫。
鹤龄连忙急走了几步,仍是没有看到杨大夫的身影,就连落叶上的脚印也都消失不见。
这怎么可能呢!
鹤龄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鹤龄当即决定不再往前追了,转身往回走,然而不管他怎么走,却始终还在林子里。
这下子,楚弦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我们好像是迷路了。”鹤龄想说鬼打墙,又怕吓着楚弦月。
“林子不大,怎么可能会迷路?朝着一个方向走,肯定能够出去不是?”
“走不出,咱们应该是遇见鬼打墙了。”
被鬼迷惑了视线,不想办法解决,是怎么都走不出这个林子的。
楚弦月还是第一次听说鬼打墙,遂问鹤龄:“那现在该怎么办?”
往生祠(八)
鹤龄以前听别人说过,若是遇见鬼打墙,撒泡尿就好了,最好是童子尿。
童子身已经给了楚弦月,现在也只能看不是童子尿还能不能起作用了。
鹤龄往一棵树下撒了泡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是不是鬼打墙消失了,没走多远,他们碰上了一个人,那人趴在地上,一手提着灯笼,一手在地上扒拉着,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鹤龄远远停下脚步,朝那人喊道:“你在这里找什么呢?”
那人闻声抬起头来,只见他两眼空洞,不见眼球,面上还有两行血泪。
他阴森森说道:“刚刚我走着走着,两只眼球突然掉了出来,不知道滚去了哪里。”
鹤龄当即转身要走,被楚弦月拦了:“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咱们越怕越遭欺负。”
鹤龄一想也对,都说鬼怕恶人,就是要比他们更恶才行,于是鹤龄抖落出手上宝剑,释放出浑身杀意。
面前那鬼似乎没想到他们会不怕,更往前走了两步,又道:“你们见着我眼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