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又踢了踢防盗门,那声音在楼道里回荡着。
“再问你最后一次,开不开门?”
“不开。”
宋春庭的回答依旧坚定。
“行,那你别开。”
谢淮楼向后退了两步,刚一抬脚又放下了,他的手在身上窸窸窣窣地摸索着。
然后他摸出了手机,苦笑道。
“我说了不揍你就不揍你,但这么近踹门会伤到你,老子今天心情好,绅士做到底。”
几分钟后,两道脚步声自下而上,慢慢地接近。
然而,来人并非警察,而是两个中年男人,他们拎着工具箱爬上了楼。
谢淮楼撑在防盗门外,宋春庭站在门里,这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混蛋男朋友在撒疯,搞不好姑娘连命都丢了。
那俩人站在台阶平台上,犹豫着没敢上前。
“愣着干什么?”
谢淮楼往后退了两步,大声说道。
“把这扇门给老子拆了!”
两个中年人互相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敢看宋春庭的眼睛,低头开始干活儿。
房间里的宋春庭倒还平静,只是抱着双臂,冷冷地望着谢淮楼。
谢淮楼靠着对面邻居家的门,回望着宋春庭,手上慢慢地点了根烟。
他的眼底血丝密布,那笑容嚣张而又挑衅。
这时,他似乎若有所感,站直了身体,冲着邻居家的猫眼镜冷笑道。
“不用麻烦了大妈,没人管o报警,我替我女朋友谢谢您全家,改天个‘金牌朝阳大妈’的锦旗给您。”
那烟雾在他的指尖缭绕,仿佛他心中的烦躁一般,挥之不去。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面的夕阳由血红渐渐转为深紫,那黯淡的光芒穿过窗玻璃,洒下一片昏暗的光。
楼道里的感光装置开始工作,声控灯随着拆门的窸窸窣窣声依次亮了起来,仿佛在见证着这场不同寻常的闹剧。
“咣当!”
两个中年人一左一右扶着门往上一提,那破旧的防盗门便乖乖地告别了岗位。
死角和缝隙里的久年积尘在空气中上下跃动着,如同一群不安分的小精灵。
谢淮楼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又吐出一口烟,然后吩咐道。
“扛走吧。”
那两个人没多言语,悄然离开了。
寸土寸金的东大桥,入住率不可能低。晚上六七点钟,只有体制内的人才能按时下班,而那些忙碌的们还在加班。
所以,谢淮楼在这撒疯的十多分钟里,都没有一个邻居经过。
楼道里一片寂静,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
谢淮楼没着急动,他慢悠悠地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头后,狠狠地踩灭火星。
那用力的一脚,仿佛要把心中的烦躁也一并踩灭。
然后,他一步又一步地走向前,犹如饥肠辘辘的雄狮走向任人宰割的猎物。
科学家就是科学家,素质高,不尖叫也不骂娘,甚至连里面的那扇门都没关。
看样子,她很是清楚,今天没有任何事能拦住他谢二少进这扇门。
谢淮楼的胸膛如烈火焚烧一般,炽热而又焦灼。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宋春庭眼中没有如期而至的恐惧或厌恶,依然那么平静。
那平静的眼神,仿佛一潭深水,让人捉摸不透。
平静得好像他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