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徐徐站起身来,于那座凉亭之中往复踱步,神情专注至极。
他对徐子建的构想沉思许久,而后说道:“公明的计划虽确实冒险,不过也并非毫无道理存在。只是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必须谨慎加以对待,小心谨慎地行事,哪怕稍有一丝半毫的差错,都会致使全盘皆输的局面。”
曹盖似乎也被徐子建所陈述的观点所折服,他亦长吁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或许我大周确实应当尝试一些全新的策略。但无论如何,收复燕云的坚定决心不可有半分的动摇。”
徐子建的目光牢牢地紧盯着那幅九州舆图,眼神之中满是渴望与热切之情。他在心中暗自琢磨着,究竟如何才能将这无比珍贵的地图弄到手,毕竟若要展海军,没有地图那是绝对不行的。
徐子建微微颔,说道:“那是自然。为了收复那已然失去的土地,重振我朝之雄风,我日后为官,有意在登州构建水军大寨,以此来施展心中的宏大抱负。君越兄,不知您这幅舆图能否借予我一用?”
“公明若是喜欢,便赠予你吧。我欠你一条性命,一张舆图而已,算不得什么值钱的东西。”曹盖豪爽地一挥手臂,将那珍贵的舆图送给了徐子建,随后又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我听闻公明贤弟文采群,今日所言,似乎是打算弃文从武?”
徐子建向曹盖躬身致谢道:“我朝向来是以文御武,我自然是打算金榜题名之后,再求官外放,以施行自己的计划。荀子曾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之所以当下就想要这地图,正是为了弄清楚燕云周边的地形,以便为日后做好充分的准备。”
“公明的志向,应当举杯痛饮,倘若今日并非不便饮酒之时,定然与你不醉不归。听闻你之所言,我也打算来日前往白鹿洞书院读书,考取功名,报效我大周,公明可愿与我一同前往?”顾廷烨激动地拍案而起,高声说道。
徐子建摇了摇头,拒绝道:“仲怀兄的美意,徐某心领了。只是我家中尚有母亲姐妹需要照顾,不日便要离开汴京,前往母族故里济州求学。
我坚信以仲怀兄的才华,通过秋闱绝非难事,我们不如相约数年后在汴京共同参加会试,于荆銮殿上一较高下,如何?”
“好,一言为定!”顾廷烨伸出一只手,与徐子建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还有我,还有我……我要做武状元!”曹盖在躺椅上挣扎着,将手放在两人的手上,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夕阳那柔和的余晖洒落在三位少年的身上,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且执着。
这场有关收复燕云的讨论,虽说并未得出最终确切的定论,然而却为未来的行动指明了方向。
在大周皇宫的文德殿内,嘉佑皇帝手中拿着徐子建给刘内官所写的那一诗,轻声念叨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康家庶子果然文采出众。不愧是康太傅的子孙,只可惜如今改姓徐。”
嘉佑皇帝随即又拿起一张密信,信上记载了徐子建这几日在曹家的所作所为以及所言。
当看到徐子建居然有能力治好曹盖的病根之时,嘉佑皇帝不由地愣了一下。
未曾料到这徐子建竟有如此高的医术,顿时对其越好奇起来。
没错,就是好奇,大周朝从来不缺少天才。
比如嘉佑帝的老师晏殊晏相公,便是以神童之姿,闻名于天下。
只是这徐子建的种种举动,着实令嘉佑帝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因而,嘉佑帝下令让皇城司的密探对其多加留意。
这一探查可不得了,这徐子建年纪轻轻,居然拥有一手令人惊叹的医术。
要知道,医术这门学问,没有个十年八年的钻研,根本就休想入门,更别说是达到精通的程度。
因此,他被嘉佑帝关注,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而后面看到徐子建三人对大周朝针对西夏和辽国战略的讨论,徐子建所提出的观点更是让嘉佑帝眼前一亮。
作为大周朝的最高统治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要覆灭西夏以及夺回燕云十六州,其艰难程度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