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圈圈的意义是什么?”
几人小声交换完意见,得出的结论就是:大家都不知道她想干嘛。
其中一人勉强维持着脸上的体面,道歉说:“林老师,你说要做倒是容易,我们一万个赞同,超光速是人类必须攻克的课题,但很可惜,我们几个能力不足,实在没法帮到你。请恕我先退出这个课题组。”
他这是以退为进,想逼林嘉虞知难而退。
众人纷纷附和。
大胆尝试和异想天开是有区别的。
但他还没走出房间,林嘉虞就单手拦下了他,面带微笑:
“——没关系,能力不足可以培养嘛。科研能力都是靠训练培养起来的,天赋只占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都是勇于尝试、不惧失败的心。”
“这……”
林嘉虞开始围着他的桌子转圈。
边转边不紧不慢地说话:
“多少科学家拿出万众瞩目的成果,都是在反复做基础操作之后、才终于迸发出了一次火花,这才是科研。您不是经常责怪现在的年轻人不能吃苦吗?那就该给他们做好表率,对不对?”
“……”
“最最重要的是,科学家绝对不能在动手前就轻言放弃呀。”林嘉虞笑得越来越灿烂,让他不慎脚下一滑,坐回了座位上,“像您这样优秀的学者,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吧!”
层层递进的说服,断了他在义务、道德制高点、实力方面的全部借口。
专家们都哑口无言。
就这样,林嘉虞的计划书一路向上,直达航天局局长的办公桌。
酷似河马的圆框眼镜大叔放下纸页,面色沉重地瞪着她。
“……经费呢?”
“我自己赚。”
“这可是你说的,今后航天局只会给你最基础的设施和人力支援,钱我们可一分都不会掏。”
“成交。”
她明显感觉到河马局长松了口气。
想也是,这种离谱的计划,若想实现,耗费的钱财绝对是个补不上的大窟窿。
估计河马局长的想法是:反正她林嘉虞受国家宠爱,他们都不敢直接驳回她,也挑不出计划的什么漏洞,那就让她自己玩去,等她钱都花光了、不够用了、要找别人借了,自然就会放弃。
须知,世上绝大多数的事办不成,就是因为没钱。
这种价值几万亿的计划就更不用说了。
甩下这个大包袱后,他聊天起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那我们说说初步执行方案吧。按照你计划书上的说明,驾驶员必须拥有超凡的航天知识才行。”
“是的。”
“我想我们航天局已有的训练体系并不能满足你的需求。”
这是不仅不想掏钱,连带着宇航员的人力也不想出了啊。
林嘉虞盯着这个小气鬼看了半天,忽然咧嘴一笑。
“是的,我的驾驶员一定要对我的研究了如指掌,因为这项技术还很新,在太空里肯定会遇到很多特殊情况。把人体置于超光速下本身就相当于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她故意停顿了片刻,说,“容我更正一下,应该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了。”
局长果然顺势问:“那像这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谁来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