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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盟文章>重生之继父卫衡是攻还是受 > 第32章(第1页)

第32章(第1页)

我的人生已经彩排过一次,现在已是现场直播,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啊。

他这时候有好好睡觉吗?被子会不会被挤到一边?中途惊醒发现我不在会害怕吗?

眼眶立刻就憋红了。

“我会的。”卫衡被我弄得有些无措。

“真的,真的,你别烦我,别嫌我啰嗦。”我想把丢人的眼泪憋回去,鼻腔里却酸涩得厉害,导致声音都变了样,“毕竟毕竟其他小孩都有父母在身边他没有啊”

“我会常去看望他,我一定会多照顾他的。”得到卫衡再三保证,我才放心跟护士走了。

打完针,两个护士架着我往另一个通道走,那个通道像是学校教学楼里长长的走廊,没有光,连窗子也用半打白纸糊得严严实实,我能听见前面不远处有脚步,或重或轻,或急或缓,伴着低低的咳嗽,偶尔还能听见运送病人的医生低声的交谈声。

传递进耳中最清晰的居然是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

那个跳动是活着的证据。

远处透出一道光,随之渐渐扩大,是走在前面的医生的手按在门把手上,铁门漆成了绿色,褪色得厉害,斑斑驳驳,仿佛皮肤病人。那名医生手用力往下一按,非常缓慢地打开了门,侧过身,让身后沉默等待的病人先进去。

门外是一片枯黄的草地,惨白的路灯渗入黑漆漆的长廊。

护士领着我走到一栋三层的老楼前,这里已经不属于医院的范围,好像是医院附近的旧小区,正对面是一扇生锈的铁门,旁边一间简陋的传达室,有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轮班看守,与铁门相接的砖墙上扎满了碎玻璃渣,外面一圈围着黄色的隔离线。

一丛迎春花攀着红色的砖墙生长,像是被这个暖得迟缓的春天憋急了,一个个开得烂漫如锦,黄色的花朵一团团一簇簇挤在一起,细长的花蔓探进墙头,仿佛是这个荒芜的世界里唯一的鲜活色彩。

我盯着它看了好久,直到陪送的护士不耐烦催促。

抬起打颤的腿走进隔离病房的时候,我心里却在想着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想,如果能健康地出去的话,想和池迁一起在阳台种满迎春花。

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我只记得眼前一黑,冰凉的空气扑过来,像是被谁剥光了丢进游泳池里,整个人浸泡在水里似的,连心尖也是凉的。

护士打开了灯,发黄的光线下,她从门边的柜子里掏出一包被密封塑料袋封起来的东西,将我带到另一边,那里用塑料布帘隔开,算作一个临时的消毒区。

昏昏沉沉的任由两个女人摆弄,本来是恨羞耻的事情,可我不仅完全没有力气,而且这两名护士板着一副棺材脸,仿佛我只是解剖台上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让人连最后一点连扭捏都扭捏不起来。

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看个精光,消毒后,我换上了医院里的病服,走路时,衣服上的消毒味让我一直想打喷嚏。

这个屋子是套间,走到左边,还有一道门,推开时,木门会发出“吱呀吱呀”的j□j,一进门就是一张单人床的床角,抬眼望去,这间屋子里摆满了床位,一共六张,每张床位旁边配了一个柜子和挂吊瓶的杆子,柜子上放着口杯和暖瓶。

这个屋里现在只躺了两个人,加上我这个新来的,一共三个。

给我注射了蛋白酶抑制剂后,护士们便急冲冲地离开了,这一晚实在是折腾得我累极了,就这么被丢在这里的我随便挑了一张床,按照医嘱卧床休息。

不幸的是,打完针后,头痛的症状缓解了一些,我的神经又开始亢奋起来。

独自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现在的我才有一点“我疑似被感染”的真实感。

前一刻还在做着发财梦,下一刻却躺在了隔离病房的病床上。

真是人世无常呢。

夜晚很安静,没有任何人声,但又不是悄无声息的那种安静,敞开的,用来通风的窗户外面传来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的声音。

“好吵。”

我缩进硬邦邦的棉被里,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习惯了就好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轻轻的声音:“这是他们用木板把通往其他楼层的楼梯口封住的声音,怕我们乱跑。”

我吓了一跳,扭过头去。

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女人,看上去她也发着高烧,一张脸被烧得通红发亮,连脖子都是浮肿的,说完刚才那句话后,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时喉咙发出了浓浓的痰音。

“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倒杯水?”我觉得她会把肺咳出来。

她咳得整个人身子弯下去,只能无力地抬起手摇了摇:“不不用了”

我担忧地注视着她。

这时,我忽然觉得她的眉目看起来有些眼熟。

等等,这人不是上次去吃三杯鸡时,那家小巷深处的饭铺主人吗?

我吃惊地望向她,这时候,她终于喘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急促地呼吸着。

没错,她就是那个以后会成为池迁好友的孩子的母亲。

没想到居然和她分到了一间病房。

诧异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我转而观察起另一位病友,他躺在饭铺店主人的另一边,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辨别出是个男人,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的样子。

开饭铺的女人顺着我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来,对我摇了摇头,小声对我说:“昨天他弟弟被从这里抬出去以后,他就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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