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
裴良夜扶着江法道跪下,歉意笑笑,又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双膝跪在蒲团上。
红盖头下,江法道深吸一口气,又分好几次缓缓吐出。
她是个素来骄傲的人,又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辈子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神佛,甚至没跪过父母。
但是……
她唇角泛起一丝绝美的笑容。
“一拜天地——”
她缓缓叩首。
感谢苍天厚土。
我竟有此幸。
得遇良人。
“二拜高堂——”
裴良夜缓缓叩首的时候,听见了夫人吸鼻子的声音。
她鼻尖一酸,额顶贴在冰凉的地面上,久久不起。
若是多年前,没有两人的收养抚育,自然也没有现在的裴良夜。
南行云不断用力眨着眼睛,抬头。
素来稳重理性的她,此时竟然红了眼眶。
左修才其实也好不到哪去,不断轻抚着她的手背,是在安慰妻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江爸江妈,更是握紧了对方的手。
从此,有人陪伴自己女儿走完人生旅途。
他们应该高兴的。
眸中却闪着泪光。
“妻妻对拜——”
两人起身,相对而拜。
……
后来,江法道问过裴良夜。
“你在那一瞬间,想了什么?”
裴良夜先反问她。
“你想到了什么?”
江法道认认真真回答。
“很多东西。”
比如那个写着两人名字的小木牌和那株郁郁葱葱的葡萄藤,比如极光下两人靠在一起喝酒,比如那九十九次的盛大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比如一起看过的烟花,一起走过的路,一起遇见的人。
她洋洋洒洒说了很多,又看裴良夜。
“所以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