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脾气也温柔,总是认真地同所有人搭话的同学说话,想融入新的班级。
但是就算这样,她也和所有其他同学不一样。
她说话的口音和老师不一样,说出来的话总是怪样怪调的,会很努力地听却依旧听不懂老师和同学说话的意思。
她的行为和大家不一样,她总是说要保持干净才能不生病,所以吃饭前要洗手,冬天要擦香香,不肯和别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裙子溅了泥会哭。
她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这个学校里的一切都是灰扑扑的,孩子们也是一样。只有她每天能穿鲜亮的裙子,梳着漂亮的发辫,连文具盒里笔和水壶都要比别人的漂亮。
最后还有一点,她有一个神秘的朋友,却从不肯告诉别人是谁。真问急了,就抱着自己带着童话书抿着嘴看着你笑,半天才肯露出两个字“秘密”。
她真的太不一样了,与这个学校的人或事都格格不入。
渐渐地,那种对美好的本能喜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心思。
一些不同的,也不好的心思。
就像是看见一块洁白完整的白雪,一丛美丽繁茂的花枝,一轮投影在湖水的明月。
在第一眼的惊艳之后,升起的同样有摧毁它的欲望。踩碎它,剪坏它,搅乱它,好让它不要那么漂亮。
……好让它和他们一样。
凭什么她可以不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她所有的特别就都是错了。
这种心情渐渐发酵,一开始也只是被压在心底。
班里的人也知道嘉肴有一对很厉害的父母,都是金贵的大学生,特别是嘉肴的父亲还是有钱的大老板,比村长还要有钱。
就算是小孩也懂得一些世故与眼色,所以他们想得再多,也不会做出什么。
或许本来一切可以这么保持下去的,保持到小学毕业,保持到她离开这个学校,她都不会发现这一切的异常。
但是有一天,这个平静被打破了。
……
嘉肴坐在讲台的教师椅上,然后看向了身边的白夜莺。
在她眼里,她看见的并不是一间落满尘灰的教室和怪形怪样的人。
在她眼里,她现在真的是走入了一间法庭。
她所落座的位置是大法官的座位,在庭下是三十二个被告,却都是小孩子,看起来年纪和她成为的小女孩差不多,也是七八岁上下。
只是这些小孩穿着有些古怪,有些酷酷地带着红色墨镜,有些带着兔子耳朵发箍,有些披着白色毛绒披肩,还有些背着圆圆的白色绒毛背包。
嘉肴唔了一声。
七八岁的孩子法官和七八岁的孩子被告,这样整个法院看起来就没那么让人感到紧张了。
同样让人不感到紧张的是陪审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