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能,就连饭菜的汤汁都拌着香米一并塞进肚子里去。
“我若是有这么好的厨子,皇宫里我是一顿饭也吃不下去,必须天天回来。”
顾长晏淡淡地道:“这就是宫里的御厨。”
“啊?算我没说。”
顾长晏吃东西似乎很挑剔,每样菜也只吃一两口,便不再感兴趣。
温酒想说他胃口太小,不像个男人,话到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
“你只吃这么一丁点吗?”
顾长晏用帕子擦拭着唇角:“我从皇宫里吃过了。”
“那你还叫人做这么多……”
话说到一半,温酒愣了愣,发现自己有点不识好歹了。
他该不会是特意让人给自己做的吧?
她咬着筷子,双眼亮晶晶地望着顾长晏:“我都受宠若惊了。”
顾长晏低垂了眼帘,躲避温酒的目光:“本督不常回来,这些食材再不吃就不新鲜了而已。”
这张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臭嘴。
恭王府。
温梨这些日子十分煎熬,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恭王爷虽说暂时没有降她的名分,依旧还保留着侧妃的名号,但是恭王府的当家权,自然不能交到她的手里。
尤其是当恭王妃得知沈氏与沈将军乱伦之事以后,便立即扬眉吐气,对温梨极尽冷嘲热讽。
温梨也只能生生地忍受着这份屈辱,不敢反驳一句。
恭王妃不会因为她的隐忍与退让而善罢甘休,反而变得变本加厉。
她在王府里设宴,宴请平日里与她有来往的命妇,将温梨叫过去,把她介绍给宴席之上的所有人。
并且还格外加重了语调,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温梨的身份。
“她就是御史府的二小姐,沈将军的外甥女。”
因为正是风口浪尖,命妇们便恍然大悟,望着温梨窃窃私语。
那一道道的目光,就像是刀子,狠狠地剜在温梨的身上,令她无地自容,恨不能从地上扒开一道缝,自己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而恭王妃对温梨的羞辱,恭王父子二人全都看在眼里,最初并未多言一句。
只有将这个女人逼得无路可走,无可奈何之时,她才会费尽心机,殚精竭虑地讨好自己。
可最终沉不住气的,却是顾弦之。
顾弦之自从在刑部入职之后,就开始接触各种要案重案。
没有温梨的未卜先知,在审讯这方面,他并没有丝毫的长处。甚至于,很多案件他都是束手无策的。
假如,短期之内,他不能在刑部有所作为,无疑就会被顾时与比下去,相形见绌。
尤其是今日顾时与袭爵,令他心底里更生危机感。
匆匆返回恭王府,迎面就遇到了温梨,正与府里的管事婆子争执。
起因便是丫头前两日领的木炭太次,烟火气极大,呛得她在屋里待不住。于是亲自前来找管事婆子理论。
“堂堂王府,我一个侧妃竟然就连个红罗炭都用不起了?我在御史府的时候,也不至于从炭火上刻薄这点银子。”
婆子啧啧连声:“是,满上京谁不知道啊,御史夫人苛待谁也不会苛待侧妃娘娘你啊。那家产都是从别人身上刻薄来的。御史府的人才是冤大头。”
温梨一噎:“我与你说木炭,你胡扯这些做什么?”
婆子伶牙俐齿:“老奴就是想告诉侧妃娘娘您,此一时彼一时,没了享福的命,就不要生享福的病。给您的那些木炭,我们想用还用不上呢。”
温梨又气又怒:“你是谁?我是谁?能相提并论吗?”
“不能!当然不能!老奴没有御史夫人那么好的娘,也没人教我那些嫁高门的手段,自然也没有侧妃娘娘您这么高贵不凡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