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离宫的宫女和嬷嬷有很多,年份久远,记录不好找,暗中打听了许久,我才得知,辛嬷嬷和冬婵姑娘居然都是之前长公主身边的人。”
“长宁公主,是今上的胞姊,但她在正德元年时,便去了西虞和亲,据今已二十三年,不对,现在过了立春,是二十四年了,同我的年纪一样。”
叶青云满眼震惊,“所以,你怀疑——”
萧鸿点了点头,“那时季寻风来跟我说,辛嬷嬷找到了,但身体不好,时日无多,所以我才匆匆离去,这么多事,当时我真的无从解释。”
叶青云理解他,“没事,都过去了,那后来,证实了吗?”
“还没。”萧鸿摇了摇头,“她一直昏迷未醒,郎中说,可能是木僵症,什么时候醒来,能不能醒都未可知,我把她安置在另一个庄子里了,据平康不远。”
那不就是植物人?
“那,如果真是的话,这么多年长公主不该毫无音讯,自己的孩儿都不担心么?总要派人回来打探一二。”
不是他要挑拨,叶青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萧鸿苦笑一声,“这也是我的疑惑,我不想为她开脱,但她可能也身不由己吧,如我一样。”
“自她和亲之后,两国再无战事,但也没有互通往来,所以,那边的消息无人得知。我这边想查什么东西,也要偷偷摸摸,连外公都不能说,毕竟,他疼了我这么多年,我不想让他伤心。”
确实,大儿子战死,小儿子一直未娶,就女儿去世前留的一根独苗苗,若再不是亲生的,真的无法想象老国公会有多难过。
说了这么多,萧鸿口干舌燥,见叶青云也有些疲累,一把拉起了他。
“先去吃点东西,喝点水,不能白来一趟,等会儿去池子里泡泡,再说你母亲的事。”
由于两人还未有实质上的关系,所以萧鸿命人在池子中间拉起一道帘子,各在两边泡,防君子不防小人。
即便没人看着,叶青云也没脱光光,还是留了一件里衣,打算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再脱。
他把眼睛闭上,感受着热气氤氲,权贵的生活可真舒服啊!我要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哪怕现在的他不缺钱了,冬天最多也只能在木桶里泡泡澡,跟这样的池子可不能比。
不知过了多久——
“云哥儿!醒醒!”
“你没事吧?是睡着了吗?我要过来了。”
萧鸿听到那边好一会儿都无动静,叫了也没人回应,怕他晕厥在水里,也顾不上礼仪避嫌之类的,直接掀开帘子蹚了过来。
雾气缭绕中,却见那人靠在池壁边上睡着了,脸和嘴唇都被蒸得红扑扑。
听见有人至他旁边,伸手揉揉眼睛醒了过来,还未彻底清醒的眸子显得湿润又懵懂。
萧鸿一时间气血上涌,那道防君子的帘子霎时被他抛在了脑后,直接把人压在池壁边亲了上去。
哎!等等!
叶青云将醒未醒,脑内警铃大作。
大哥你没穿衣服啊!
不会吧?虽然有些人理想的醒来方式是被帅哥干醒,可他这还是初次呢!
而且是在水里,刺激!
萧鸿亲得气喘吁吁,直觉怀中湿淋淋的衣服碍事,伸出手想一把扯掉,动作间手心却碰到了硌人之物。
扒开衣领一看,居然是一只精巧的玉蝉。
犹记得天热时,云哥儿穿着轻薄,颈间并无任何饰物。
萧鸿疑惑道:“这是——”
叶青云虽不晓得他为何因为一只玉蝉收了兵,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这是我母亲遗留之物,阿嬷交给我的。”
萧鸿神色一动,又问他道:“除此之外,阿嬷还说了什么没有?”
“嗯。”叶青云想了想,“说我母亲是在正德元年,随着流民一起流落这边的,受了伤,被阿嬷救了之后便留在了她家,后来我父亲因为家贫说亲困难,为了报答阿嬷的恩情,我母亲便自愿和他凑成夫妻,但身体太弱,生下我不久之后便去世了。”
“正德元年?”萧鸿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她有无说她叫何名字?或是说,她能不能言语?”
叶青云更奇怪了,他怎么会猜到这点,“名字未知,我母亲自来时直到去世都不能说话。”
萧鸿眼睛闭了闭,此事已有十分接近真相了,他搂住跟前的人,只觉得自己幸运又悲哀。
平康66
◎你才见过几个男人啊,就在这儿装懂王◎
从庄子上回来,萧鸿把叶青云送去店里后,立马换了身低调的便服,坐着马车去了叶家村。
赛雪和元宝还认得他,围着他兴奋地摇尾巴扑腾,叶青山和如夏都去了店里,只有老太太一人在家。
她有些疑惑,不断地往他身后瞅着,“云哥儿呢,云哥儿怎么没跟着殿下一块儿过来?”
萧鸿按捺住急切,跟她解释道:“阿嬷放心,云哥儿无事,他店里比较忙,我今日过来,是想问一些事情。”
两人进了屋里后,叶老太太把那些往事复又跟他说了一遍,完了又道:“不知殿下今日问这些,是为着什么,但阿嬷对你,定是知无不言,前几天有那生人也来村上打听这事,我就随口敷衍了一句,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再去问别的村人。”
萧鸿问她道:“阿嬷,您说还有一个镯子,不知那镯子现在有没有在家里,我能否一见?”
“哎!在呢在呢!我上个月给了如夏,她说去店里帮忙戴着不便,又怕太惹眼,所以还放我这里收着,我打算等他们俩搬去镇上时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