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拒绝我,我总觉得你还有事儿瞒着我,但没关系,你爱瞒着就瞒着,我会一直等到你想说的时候。”
“在那之前,你要和我保持距离,要推开我,要晾着我,我都无所谓。反正你晾你的,我追我的。我这人浑身都是缺点,其中最大的缺点就是一根筋儿,认准了人和事儿就不会轻易放弃。”
“你爱躲躲,今天躲到岛上,明天躲到国外,随你,反正我有钞能力,你躲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我就明说了,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追求你,就是想磨着你,磨到你那些借口啊理由啊都作废为止。”
程澈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他喘了口气,巴巴看低头看着在他身前一动不动的池砚舟。
良久,身前的脑袋小幅度地上下起伏了一下。
“程澈,何必呢?”池砚舟叹了一口气,头疼地捂住脑袋。
“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人其实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对朋友做不到划清边界,对爱人做不到全情付出,我总是在给自己留余地,留退路,随时准备全身而退。”
池砚舟站起身来,对面程澈,表情凝重地像是要挽救失足少年。
“我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冷情冷意,不论你往里头投入多少,都得不到反馈。”
“我之前这么对你,你就不生气吗?”
程澈哼哼两声,带着些真心的疑惑看向池砚舟:“你怎么对我了?”
“我明明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却不拒绝,接受着你对我的好……”
“不是……”程澈打断了池砚舟的话,他挠了挠头,甚至有些生气,“你凭啥拒绝我对你好?”
“我?”池砚舟语塞。
“我对你好是我的个人权利,你不能因为你心里有顾虑就剥夺我的权利吧?池砚舟你太霸道了……”程澈指责。
池砚舟被扣了一顶独断专权的帽子,满脑子都是问号,他头一次遇上这种脑回路的对方辩友,根本提不出有力反驳的观点。
跟程澈纠结这点不是明智的选择,池砚舟换了个说法。
“就算抛开这点不谈,程澈,我也实在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拧巴又敏感,自卑又骄傲,矛盾又自私,这样的我,你没有任何理由喜欢。”
脑子一根筋的失足少年跟根柱子似的杵在池砚舟跟前,听池砚舟叽里咕噜损了一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一锤定音:
“没有理由怎么了?我就是乐意。”
池砚舟砰一声坐回了椅子上,面露绝望。
最后那碗粥是程澈看着池砚舟一口口喝完的,两人互相之间都没再说话。
程澈对今晚的进展还挺满意,跟只斗胜的公鸡似的提着保温桶出门时,池砚舟还坐在原地。
“你不出来送送我?”程澈不乐意。
池砚舟眼睛都没敢多看程澈,只干巴巴道:“出去记得带上门。”
啧,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程澈自己开了门,半个身子出了房间的时候,他回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有事儿记得来找我。”
说完,砰的一声,房门被带上。
池砚舟看了一眼大门,松了力一般倒在了座椅上。
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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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彻底告罄,还得连更,终于过上了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等着我去找你
怎么办?
事实证明只能凉办,顾名思义也就是对热情四射的失足少年进行冷处理,处理方式包括但不限于不张嘴沟通、不眼神对视、不情感交流,能躲则躲,能避就避。
这很难,池砚舟笑中带泪。
因为当他开始实施他这一套行为处事准则之后,所有人都对他表达了恰到好处的关心与担忧。
酒店餐厅里,池砚舟安安静静享受着一个人的早晨宁静时光,所有人都被他的高岭之花气场隔绝出三米之外,平时习惯坐在池砚舟对面的那位张性导演也因为昨晚喝多了如今还在床上躺尸,因此池砚舟占据了整间餐厅最安静的窗边座,难得感到惬意。
但这种惬意的持续时间不长,具体是在程澈端着餐盘一屁股坐在池砚舟的对面那一刻戛然而止。
那一瞬间,餐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俩的身上,满含惊讶怀疑激动兴奋的窃窃私语声开始嗡嗡作祟。
“你看看你,病刚好,就吃点蔬菜怎么行,来补充点蛋白质。”
所有人眼见年轻的程总一边以一种老夫老妻的口吻数落起他们公司的王牌大佬,一边将自己盘子里的炒鸡蛋叉到了池砚舟的盘子里。
“你怎么还喝黑咖啡,忘了上次你胃痛进医院的事情了?我在医院陪了你一周呢!”
程澈有意无意地在最后一句话上提升了音调,当众就有好事者激动地捂住了嘴巴。
“我早上一起床就去敲你房门了,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走了,你怎么不等等我?”
程澈哀怨地瞥了池砚舟一眼,隐藏在人民群众当众的澈舟女孩小声尖叫,这两人一定已经互相串过门(圆过房)了!
但不论程澈如何变着花样搞事儿,池砚舟自岿然不动,埋头苦吃那盘涩不辣鸡的生菜,看起来像一只兢兢业业辛劳垦地的水牛,对程总的花言巧语没有任何回应,看得众人心惊胆战,生怕池砚舟一个不小心将金主爸爸得罪彻底。
因此在饭后,几波人对池砚舟表达了关心与担忧。
“舟哥,您耳朵还好吗?程总早上跟您说了一堆话,您一句都没回应,您是不是听不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