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冀北看着她,原本紧张的神色微滞,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所以,你就任由他给你下药?”
似是感觉到燕冀北的不悦,可此时,纪元昭只觉得浑身乏力,只能勉强扯出一记安慰的笑意,玩笑道:“又不是给你吓得,你急什么?”
一听这话,某人更急了,他“唰”的一下站起来,直直的看着她,险些咬碎了后槽牙,几番欲言又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目相接,纪元昭也不再逗他,而是有些艰难的抬手,想去够他的衣角,若是寻常时候,这本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但现在却显得格外艰难。
最终燕冀北还是于心不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轻轻接住她伸过来的手了。
“你坐下说。”纪元昭道:“你这样我看着不舒服。”
仰着头说话怎么能舒服呢?
他心里虽有些不满她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但被他这么一哄,瞬间也就气不起来了,只是握着她的手,委屈巴巴的像只被顺好毛的小狼狗。
“我只是担心你。”他说:“你不要总是这样,你要以你自己为要,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纪元昭心中微暖,有些吃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次例外,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不光是那个人,这些天,她都想的很明白,既然自己是知晓剧情,被点名要更正剧情的那个。
但是,她不想那么做,哪怕是最后自己被抹杀,她也想全力以赴改变所有悲剧。
毕竟这一次,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展。
她想好了,无非就是和林对着干,最坏的结果,也是维持原来的结局……
这天夜里,外面的持箭的人也没有被撤走,直到天色亮开,庄园的人向往常一样,将吃食送来房间,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沈笠珩就站在门外。
纪元昭身体里的药效经过一晚上的稀释,已经减弱了很多,虽然依旧感觉没什么劲儿,但至少已经是可以缓慢行走了。
迎春搀扶她坐到桌前,她看向正对着大门的沈笠珩,“解药给我,现在已经天亮了,我也没有跑。”
可对方却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并不搭腔,随后示意一旁的丫鬟给她盛了碗粥,“先吃饭,我问过了,人马上就到。”
“……”纪元昭瞥了一眼,扭过头去:“我不吃,谁知道你有没有加什么不能加的东西。”
她说着话,也单纯的是脾气上来了,想看看他能冷静到什么程度。
果然,一听这话,沈笠珩也没生气,而是阔步走进屋里,接过丫头手里的粥,拿起一旁试菜的勺子,毫不犹豫的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才又递给她:“吃吧。”
纪元昭瞪着他,依旧犹豫着行不想接,他又玩笑道:“怎么了公主殿下,我这不都给你试过毒了吗?你还怕什么?”
“……”
纪元昭移开眼,一旁的燕冀北一把将拦在面前的侍卫推开,他们还想上前,却被燕冀北一记凌冽的眼神呵退。
他阔步上前,夺过他手上的碗,“不劳沈将军费心,我来就好。”
这次,换作沈笠珩沉默了,他看了一眼默认的纪元昭,又看看燕冀北,默默地咬紧了后槽牙,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转头除了房门。
站在门外,他又停住脚,似乎是才想起来什么,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吃完就可以收拾东西了,一会儿皇城的人就回来接公主回去。”
他说罢,这次倒是走的干脆,头也没回……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说谎,等纪元昭吃完饭,迎春收拾好东西,三人在李老伯的带领下走出庄子,外头的马车已经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