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里拧着一股气,她硬是抬脚,撑着手肘,站直了身,重新开始跑步。
“哎——别跑啦!你不是受伤了吗?你不痛吗?”体测老师追过来。
叶青洲不理不睬。
痛吗?当然痛。
可此刻她的理智已支不起太多利弊权衡。只是想跑完全程。
“……好吧。”见叶青洲一声不吭继续跑,体测老师喃喃自语,“看起来是没事儿。”
便是体测的事宜全部完毕,许多女生呼啦啦地围向叶青洲,问她疼不疼,有没有事儿。
叶青洲只是淡然地摇摇头,扯出一个微笑,却没将视线停留在任何一人身上。
片刻后,她推开人群,努力不显出异样。
有人追上来搀扶,无一例外被拒绝。
叶青洲始终神色恹恹。
直至四下无人,她才卸了些许气力,一瘸一拐,慢慢挪向寝室大楼。
迎面几道刺眼的风。该哭的,可心里苦涩,眼泪却像是干涸了。
才教她涩红了眼,木然踩进寝室楼的电梯。
电梯上行。
叶青洲机械地摁开寝室房门,走近几步。
脚踝仍然胀痛无比。
望见书桌上日历的那一刻,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走出几步,半跪去床边,浑身卸下气力。
眼泪无声地流着,洇湿被褥。
原本该是用泪水发泄情绪的。可如今,她越是哭着,却越觉得空虚。
身体里所剩无几的气力,都被泪水尽数带走了。
叶青洲朦胧着眼睛,摸出手机。
联系界面里,是一个沉默地输入了一百遍,却不敢拨打出去的电话号码。
还有十七天……不能,不能打电话。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可仿佛,泪水不仅带走了她的气力与情绪,亦带走了她的理智。
抬起泪眼,指腹不受控制地摁在那个通话按键上。
对不起……师姐,对不起。听着电话铃声,叶青洲闭紧双眼,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同一时刻,市中心写字楼高层。
会议本已接近尾声,领导收集材料,才要一锤定音。
一道极其不和谐的铃声打断她们的对话。
是罗艽拿出手机。
会议时手机忘了静音,这绝不是她会犯的错误。
如今罗艽不过恹恹一双眼,面无表情道了歉,又在瞧见屏幕上的“本市陌生来电”六个字时,陡然亮了面色。
“喂?您哪位?”
全然不顾及旁人惊诧的眼,亦不管会议白板下三清冷得发指的目光,罗艽接起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只是哭腔。
罗艽愣住。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正隔着电话泣不成声。
“叶……”罗艽停顿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