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边的付子衿窘迫地低下头。
原本就是别有用心才去做的事,反而得到他人的夸赞。倘若地上有个细缝,付子衿希望自己现在马上变成一粒尘埃,钻进地缝里,永远不出来。
金大富在一旁搓了搓手,又搓了搓手,实在插不进话,只能踢了一脚金欢喜的小腿,叫她和自己一起到车里去拿东西。
无辜被踹了一脚,金欢喜愤愤起身,跟着她爹一块撑伞走了出去。
一走出门,金大富就开始原地转圈,来回踱步,瞪她。
“子衿要来,你怎么不提前说?都没准备点丰盛的菜。”
“我……”我怎么知道会来,金欢喜心里嘀咕了一句。又想起付子衿的落寞,一咬牙,背了锅,“是我忘了,她爸爸妈妈不在家,所以过来住一天,我们现在出去买?”
她爹这人是个死脑筋,要是知道付子衿是离家出走来的,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认了得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那你去问问,子衿去不去。”
憋了会,金大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其实他买的菜不少,也称不上不丰盛,实在是在里头插不上话,想要曲线救国。那可是付子衿!被他们闺女念叨了好几年的学霸,他在那眼巴巴坐了半小时,就说上了一句话。
付子衿这三个字在夫妇俩心里有特殊意义。一,她是自家闺女的老师。二,她是自家闺女唯一一个老提起的朋友。
金大富第一眼见她:俊啊!
第二眼再看:有缘,和我们家有缘。
第三眼:没有第三眼了,小姑娘已经被他老婆夸得害羞得不行,全程低着头。
金欢喜撇了撇嘴。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这么个算盘。你这算盘响的,就像在我耳边打的一样!
金欢喜看了一眼她望眼欲穿的老爹,终归是心中不忍,麻溜地进了屋。
当然,无利不早起。今日行善,以后踹柜门的时候,她爹总得手下留情吧。
“子衿,晚上不是要吃年夜饭吗?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买菜?”
只冒出半个头,陈宝珠就像早有预料一样乐呵呵地站起身:“这样啊,那我也一起去吧,子衿跟着我一起坐后边。”
付子衿紧随着陈宝珠站起身,贴在她身边,乖得不行。
金欢喜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怎么感觉她妈特别关注子衿?是因为子衿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快走!”
回过神时,陈宝珠伸出指头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就慢悠悠地绕过她出了门。
跟在后头的付子衿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的红印,偷偷笑了一下,也出去了。
呆在原地的金欢喜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劲,追了上去。